丹胥帝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得嘉奖几句,将这事暂且揭过。他现在脑壳痛得厉害,一时也想不出如何给司皓宸捅出的漏子善后。还有,刺杀几位皇子与北池国有关这事,也难处理。
司皓宸当着满朝文武将矛头直指北池,自己该怎么办?不与追究吧,三个儿子差点被人杀了,自己当皇帝老子的不闻不问,也太窝囊了些。追究吧,怎么追究?追究到什么程度?都需要从长计议……
司皓宸查清案件始末,不事先跟自己禀报。肆意妄为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倒想起来让他这个皇帝定夺了……
丹胥帝揉揉额头,只觉得交了这差事给司皓宸办,就是个天大的错误。本来只是一个麻烦,被司皓宸处理完,变成两个了。
接下来,又有刑部尚书禀报了金尚书贪没一案,大刑动了一轮,既不交代幕后主使也不说脏银去向。
丹胥帝哐地一拍龙椅扶手:“将金宝源满门打入天牢!”
今天早朝都是糟心事,丹胥帝心情很不好。散朝之后,召了几个心腹到御书房议事。
昨日,金尚书上朝未归。晌午的时候,整个府宅就被官差围了起来。金夫人使了许多银子,才打听出一点消息,说自家老爷犯了事,龙颜震怒。
金夫人看形势不对,收拾了些细软,想让儿子和女儿逃出去。奈何官兵把守极严,连狗洞都有人看守。
金夫人想了,终于想到,让儿子扮做小厮,跟着采买东西的小厮混出去。至于女儿……哎,暂时还想不出法子,能跑一个先跑一个吧。
金二少爷刚换上母亲为他准备的衣裳,刑部的官差就冲入府中,金府上下全部入狱。一时间,天牢都要住满了。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来到天牢门口。来人身披墨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牢头引着他进入最里面的牢房。
牢头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打开牢室的门:“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有人来巡察。”
“知道了。”
那人走进牢室,只见泥泞的地上堆着一些稻草,一个人半埋在草堆里,露出来的衣衫上血迹斑斑。也有暗红的血渍凝固在稻草上,整个牢房里都弥散着血腥味。墙上的火把跃动着明明灭灭的火光,让本就阴森的牢室,显得更加诡谲。
披着黑斗篷的人走到草堆跟前,用脚尖提了提那人的头,沉声道:“还活着吗?”
金尚书把天牢里的刑具都过了一遍,他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好不容易疼晕过去,又被人唤醒。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金尚书疼得直哼哼,顺便表示——自己还没死。
“没死就好。”来人冷哼一声。
金尚书努力睁开眼睛,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终于看清来人:“三……皇子……”
草堆散发出发霉腐烂的味道,三皇子强忍着恶心俯下身,轻声说:“告诉我九尾凤钗在哪里,我就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