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洵有点武功底子,奈何失血过多,在萧雨初拔出最后一颗钉子之前,他人就已经晕过去了。
这下可好,两个正儿八经行医的都晕了,留下她这个半吊子做包扎。
在等他们醒来的时候,萧雨初往村口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去打探情况。
她没敢往近了凑,只远远地看着那团浓雾,隐约能瞧见有黑色的影子在村子里的长道上晃荡。
看着,好像是人影。
这村子是怎么了?为何不见有人进出,反而像是一座被隔开的空城,里外都透着诡异?
篝火点起时,天色已经渐渐入夜。
唐月在余洵后头醒来的,一睁眼便是满目的漆黑,她哇的一下出了出来:“师哥!师哥!我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呜呜呜师哥你在哪儿……”
下一刻,她就被人抓着衣襟口拎着坐了起来。
眼前是明媚跃动的火焰,对面坐着面色惨白却忍俊不禁的余洵。
唐月当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讷讷道:“原来是天黑了啊?我还以为……”
抓她起来的萧雨初扯着唇角笑话她,“你晕血晕得这么严重,不克服一下怎么行医?以后这种场面还多着呢,你想每次都让别人来救你师哥吗?”
理亏的唐月被挤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可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也从来没受过这种气。憋闷了半晌,唐月不服地小声反驳:“我只是还没认真学习罢了,再说,就算进了杏林堂,我也未必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啊……”
余洵面露苦笑,他看见萧雨初在作深呼吸,胸口一起一伏,似是被气得不轻。
也难怪萧雨初会这么生气,她从入了这一行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以生命为重。
像唐月这种轻怠态度的学生要是在萧雨初的手底下,能被她损到哭。
磨了磨牙,萧雨初冷声斥道:“不知道你入杏林堂之后,那儿的人有没有教过你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怎么写。病人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上,是对你的信任。如果因为你如此轻慢的态度而害得他们丢了性命,且不说他的亲人有多痛苦,你自己能心安吗?”
“我……”
“当你再拿起针的时候,脑子里不会想起那些因为你医术不精而遭殃的人的脸吗?午夜梦回,也不怕他们化作厉鬼来索命吗?”
几番训斥让唐月抬不起头来,余洵一开始本是想劝萧雨初消消气的,没想到被这小兄弟瞪上一眼整个人都僵坐在原地不敢动。
小姑娘家不禁说,眼泪如雨下,说哭就哭。
萧雨初带实习生的那股子冷酷无情劲儿上来,拧了拧眉,不悦地说:“不许哭!”
可她忘了她现在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女,清脆的声音有点娇,全无杀伤力。
鼻音入耳时,萧雨初才觉得说得有些过了,她察觉到余洵打量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探究,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伸手指向了村庄。
“白天的时候,那村子外面的毒雾很浓,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消散。在你们醒来之前我已经去看过了,毒雾已经彻底散去,现在是我们进村的好机会。”
三人的目光望向了村子,只见一片漆黑之中,能看到几户人家亮着灯火,却不甚明亮,透着点阴森意味。
唐月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别扭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进去村子里啊?绕开它走不行吗?”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肚子传出了咕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