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她的控诉之后,那男子憋得脸红脖子粗。
一看就是被传统思学灌糊了脑子的酸儒文人,指责起别人一套一套的,严以待人,宽于律己。
这要是搁现代,那就是双标键盘侠。
萧雨初出口毒舌冷辣,这些自诩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萧雨初一转身,反而整个人变得轻松了不少。
“陆行长,人是能救,不过一时半刻好不了。而且他身上的毒哪怕祛干净了,这身子也变成了纸糊的,恐怕终其一生都要瘫在床上过活。”
“这人是否有救的必要,我想还是得先问一问病者的意愿吧。”
陆江深感意外。
他想尽办法也只是将此人的命续到了今时今日,一心只想着要救回这个可怜人。他当然也知道,那胳膊和腿干瘪至此,就算是活了也动弹不得。
可他却完全没有想过考虑病患的感受。
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好。
陆江迟疑之时,便有人站出来指着萧雨初说:“不通不通,咱们为医者,做的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活儿。若是连人命都不救了,还学劳什子的医术啊?”
“我看这个人意识昏沉不清,先把人救了,而后是生是死,由得他自己来做定夺,岂不是更好?”
也有不赞同的人站出来发声了:“诸位,别怪我多嘴扫了诸位的兴。咱们干这一行的,有人爱就有人恨。若是把他治好了却落得个残疾,醒来之后宁死不可,对咱们怨憎上,这又是谁能承担得起的?”
古往今来,医患关系都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萧雨初道:“我有办法祛除他身上的毒,只是他清醒过来之后,要生要死,还请陆行长让他自己做抉择,旁人谁也不能干涉。”
似乎是思量着得出了什么结论,陆江沉重地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胡子长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这人,乃是我一位故交老友的儿子。出一趟远门,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被人送回来时,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裴寒耳朵竖起来,听得认真。
“若是他能醒来,哪怕一心求死,也可以给关心他的亲人留下些许道别的时间。”
陆江语气沉痛,一时间让所有人都为之沉默。
听罢,萧雨初也就不再犹豫,她掀开了整条白布,将长针从腰包中拿出,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卷着长针的皮卷乃是出自杏林堂。
“她怎么会有杏林堂之物?岳兄,你可知其缘由?”
被问及的岳自鸣茫然地摇了摇头,只觉得萧雨初这丫头看着十分眼熟。“不知道,待排名会结束后,我去问问罢。”
萧雨初精准地找到重要穴位,稳当下针,手速干脆又利落,娴熟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落罢针后,她又从腰包里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直接塞进了男子的口中。
趁着等待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萧雨初还顺手给他身上的伤口做了清创,顺便从他的伤口里取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比如说,几根又细又长的钉子。
这就超出医者们的知识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