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大哥你不是对白家很抗拒吗?尤其是那位白老爷子,他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挑你的刺,就是说一些连我都听不下去的大道理。更何况白清瞳又不喜欢你……”
裴寒还没有住嘴的意思,裴霜便顿住了脚步,冷淡地将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挥开。
“你说得对。”裴霜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自己先走了。
隐约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的裴寒,苦恼地抓了抓腮帮子。
“怎么一个两个的脾气都这么难搞啊?”
听到了他的嘀咕声,孟不凡幸灾乐祸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造孽太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他们师兄弟二人将马绳一并交给来接应的守军,离去的方向不像是要去临时医馆。
裴寒高喊着问了一句:“你们去哪儿啊?”
“吃饭,睡觉!”孟不凡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揽着他师兄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了。
最让裴寒感觉到神奇的是,晋羽这么讨厌黏黏糊糊的一个人,竟然没有推开他。
裴寒面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随后心情大好地跟上了裴霜,背着手吹起了口哨。
裴霜好奇地问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心情变得这么好?”
“没什么。”裴寒勾着唇笑道:“就是觉得啊,冬天快来了,大概下一个春季也不远了。”
于合国而言,内乱未平、毒乱又起的这个冬季注定不会好过。
不过人之一生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倘若心思晦暗未向光明,自然也就失去了生的意义。
人嘛,还是得抱着希望活下去才行。
待裴寒兄弟二人来到临时设下的医馆,也就是石青的家中时,有不少的医者来来往往,狭小的过道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显得这两个人很多余。
裴寒突然伸手拽住一个眼熟的医师,问道:“你可有见过萧大夫?”
这医师正是之前送萧雨初杏干的那位年青人,他见过裴寒几次,每次来找萧雨初时他都能看见一丝不苟的萧雨初露出又软又柔和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她在隔壁。”年轻医师见他们似乎是有事而来,便好意提醒,希望裴寒这个枕边人能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她忙了半日,这会儿正累,刚睡下。若是将军们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不妨……之后再来?”
裴寒读懂了年轻医师的眼神,心下一片了然。
果然呐,除了他这个大傻子,这儿的大夫恐怕都知道他家小美人怀孕的事,而他就是那个不肯给名分的负心汉!
过于脑补的裴寒已经自觉地给自己扣上了一顶罪名,心疼又惭愧得直抽抽。
可裴霜比裴寒要冷漠果断得多,他眉头微微一皱,正色道:“我们有事要与她相商,这个时辰应该还不是休息的时辰吧?”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院子里忙碌的医者们越发地拥挤,迫不得已裴家兄弟二人走出了院门外头。
那年轻医师满脸倦色,耐着性子揉着自己的眉心,仍旧保持着笑脸劝道:“这些时日能将受伤的守军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多亏了萧大夫。她一个人挑大梁,承受的比旁人太多,支援的医师好不容易来到都城,顶上了空缺,让她一个小姑娘多休息休息也不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