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算是给了你，你也不会做这种事。”
裴寒勾了下唇角，笑道：“所以说，我还不能完全把它们交到老头儿你的手上。”
“你这混账小子……”
“况且，”裴寒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悠哉地反问他：“萧大人之死至今成谜，老头儿你就没想过这件事可能是宫中那些‘大人物’所为吗？”
裴若锋微微一顿：“你是说，太后一手扶持皇上登基，为的是要摧毁北苍百年的基业吗？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只见裴寒好整以暇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冲他笑得十分灿烂：“要是太后一个人，可能不会这么做。可要是……她有同谋呢？”
“同谋？”裴若锋听了只想哈哈大笑，“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缩在深宫里，能跟什么人打交……道……”在说到一半的时候，他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阴沉了。
裴寒见状，道：“看来你也知道，陈王和太后走得很近这件事。”
不等裴若锋开口，萧雨初便好奇地问他们父子二人：“依你们所说，太后当年以一己之力扶持皇上登大位，那她为什么还要跟外人合谋，与自己的儿子作对呢？”
先前就有这个疑问，裴寒不知内情，裴若锋作为上一辈的人，总该知道点什么内情吧？
但是当萧雨初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老王爷就跟哑巴了一样，怎么也不肯再开口说话了，这一趟的绕城游，有半数的时间萧雨初都在听裴若锋讲废话。
在下船的时候，裴寒悄悄地跟萧雨初说：“看来老头子有事瞒着我们。”
萧雨初颔首认同。
这件事，恐怕还跟他们查到的陈王和太后有关。虽然可以理解裴若锋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维护这两个人，但是如果想要北苍的江山社稷太平稳固，想让明扬在帝王之位坐得稳，就必须要把这两个人清除掉才是。
如此优柔寡断，实在不像是寒王的风格。
把船交还给老船夫之后，萧雨初看了看裴若锋那张沉重的面色，转而去劝裴寒：“罢了，他若是想说的时候，总会告诉你的，我们就不要步步紧逼了。”
“这样吗？”裴寒捏着自己的下巴，幽怨地叹息：“美人你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大度嘛！”
萧雨初眉角抽动，心里有种想在他脸上扇巴掌的冲动。
结果他们苦思冥想的关于裴若锋意图隐瞒的原因，就在住到萧家当夜便得到了解答。
用过打包带回来的点心宵夜之后，萧雨初缩在卷好的被子里，像只天妇罗一样被裴寒搂在怀里睡觉。
裴寒本来是个睡相很差的人，不过自从萧雨初怀孕之后，两个人同床时就变得十分乖巧，甚至动也不敢动，以至于第二天要僵直了身子醒来，在院子里打好几套拳才能恢复灵活。
然而就在裴若锋住进萧府、也就是他们隔壁屋子的当夜，几个人睡得正沉时，老王爷的房门突然有门栓被撬动的动静。
身为常年在沙场上厮杀的裴若锋还是有这点警觉的，他听到门吱呀一响，便蓦地睁开了眼睛。
眼中一片清明。
而后经过了漫长的寂静之后，床边的帘帐突然被人掀起，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刀重重地落在了床铺上，将软蓬蓬的棉被砍出了一道口子，棉花争先恐后地从口子里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