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诡异的静谧。
半晌后,萧雨初开口时,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陈王来南洲城堵我们,就因为我们的手上握有他和太后串通密谋篡位的证据吗?”
裴若锋用力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他是来灭口的,以他出手就覆灭整个萧府的手段,应该不会放过南洲城的其他百姓!”萧雨初全身发寒。
人心难测,人性却易测。
不光是裴寒,就连裴若锋也清楚这一点。
老王爷叹口气,神色变得凝重,一再催促道:“只要你们离开,有我的面子在,我想陈王应该也不敢对南洲城的人下手。”
“什么不敢……”裴寒蹙紧眉头,刚想反驳,就见裴若锋竖起眉毛瞪了他一眼,裴寒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可萧雨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摇头道:“且不说我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倘若我和裴寒就这么走了,那老王爷您岂不是……”
陈王此人心狠手辣,萧松泽刚把他养私军的事告诉裴若锋,就把萧家给灭了,还在半途毒害老寒王。这下如果被他堵到了老王爷的话,依陈王的心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翠娘已经全然成了摆设,茫然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裴若锋宽慰她:“你放心好了,本王手里还攥着他的把柄,太后也不会允许他对我做什么的。倒是你们两个,是想拿着手上的证据回宫里交给皇上吧?”
那两人点了点头,萧雨初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要有了这些证据,皇帝就能名正言顺地处置这些人了啊!”
朝堂中藏污纳垢,到时候也一定能清洗干净,还北苍一片湛湛蓝天。
裴寒勾起唇角,无声地笑笑。
坦白讲,此刻站在这儿说出这种话的人如果换成是裴家的子嗣,一定会被这老头子教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萧雨初如今是寒王府的宝,裴若锋又对她很是看重,哪里会舍得说什么重话?
果然,裴若锋不仅气不起来,还温声细语地同她解释:“丫头啊,你把朝廷想得太简单了。皇上年幼登基,把持不了朝政,军事交由本王调度处理,但是其他的权力都划归了陈王。随着皇上一年一年地长大,虽然陈王开始慢慢把执掌朝政大权交到皇上的手里,但是他暗中却集结了一帮党羽,暗中给皇上使绊子,让皇上无事可成。这么些年来,皇上能与陈王周旋至今,也实属不易!”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就算她做出这等谋逆之事,以皇上的心性也并不会怪罪于她,最多也就是夺取她跟外人汇面的机会。而陈王执政多年根深蒂固,就算你们拿出他私通邻国丞相的证据,也会有一大帮朝臣站出来,帮他说情洗罪。”
“而且你们两个,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
裴若锋的手一指,萧雨初啊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不过是个逃出皇宫的女官,而裴寒更是通缉榜上有名的逃犯。
就这样的两个人拿出来的证据,很容易就会被人家以为是伪造的吧?
萧雨初郁闷不已,“难道这件事就将永远地被隐瞒下去了吗?还有在淳州、在沧州、甚至在合国都城里死去了那么多人,他们难不成都要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