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看着她,脸上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种结果你早就料到了不是吗?陈王是什么样的人,他来到南洲城如此大动干戈,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传出去的。”
“可是……”萧雨初犹豫得很,“早知道这样,就让老王爷跟我们一起走了。”
一直捏着下巴的裴寒却在漫长地沉思之后,连连摇头:“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对劲,为什么不是屠城而是选择要放一把大火?只是为了制造意外吗?这样未免太刻意了。”
萧雨初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屠城比放火才更刻意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裴寒见她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便体贴地坐到她身边,将腰间那只硌得慌的面具随手摘下来丢到一旁,倾身给她按揉着头上的穴位。
“你不觉得,这样一来,可以在这场大火里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就很高了吗?”
萧雨初一愣,“嗯?”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不过隐隐作痛的头部让她无暇再思考这些,有点嫌弃地拍开了裴寒的手。
“我可能是昨天没注意,被风吹到了,所以才会头痛。等孟先生来了以后请他帮我扎个针就好了,你不要借着给我按头的时候动手动脚。”
裴寒悻悻地收回手,“被你发现了……嘿嘿!”
这两人吵架雷声大雨点小,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萧雨初就像是蔫儿的花一样,很快就垂下头,任由裴寒搓扁揉捏。
此时,坐在一旁的翠娘存在感极其微弱,她垂下眼眸看向了那只脸上画了三道红杠的狐狸面具,一言不发。
夜晚时分,在萧雨初等人下榻的客栈后门,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一身黑衣将身形掩在黑暗里,让人无法分清他究竟是男是女。
此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出来,在穿过淮城的好几条街巷之后,终于在瞄见一个身着便装的男人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就躲在拐角处,隔着路口的拐角分站两条街,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是在暗中碰头了。
更夫打更的声音渐渐远去,那神秘接头人问道:“他们当真打算去东伐军的军营里?”
面具人声音低低地应道:“是,明天就会出发。”
“从大路走还是小路走?”
“大路。”
“哼!都已经麻烦缠身了,还敢走大路,寒王府的人还真是嚣张啊!”
“……其他的我不管,你们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知道了,只要能活捉裴寒这个像泥鳅一样的小子,那个女的就交给你随便处置。”接头人微微一顿,“不过,你真的能确认她就是你们失踪的小姐吗?”
戴面具的人一言不发,来接头的人也就什么话也没说,只递给了她一个小纸包。
“这是能将习武之人的内功散去的迷药,你找机会给他们下在饭里或者是水里。这样一来,我们下手也会轻松很多。”
面具人带着那包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客栈里,本该在房内休息的萧雨初不知何时站到了窗户旁边,打开了一道缝隙,垂下眼眸向客栈的门口望去。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萧雨初却并不意外,甚至都没有向身旁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