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扶香的性格就是那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对宁初阳这个修为比自己低的修士，也不敢大声说话，有的时候宁初阳也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别瞎说话，做自己的事去。”扶香终于对着小四硬气了一回。
“我也没别的事啊……”小四闷闷不乐地小声抱怨。
“还是我自己说吧……其实，我不能离开这个香炉，因此，没有参加过修士排行赛。而且，鬼修……不到一定境界是不能直接以魂体的形态出去的。必须依附在什么载体上，比如说法器之类的。”扶香声音落寞。
“是因为外面的阳气太强？”宁初阳觉得要是在冥界，他们这些鬼修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限制。
“算是吧，毕竟不是我们的修炼世界。我们是被这个世界排斥的，本该死去消散的人，因为执念而转为鬼修，又到不了冥界，只能这样苟延残喘的修炼了。”扶香苦笑一声。
宁初阳听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每个人的修炼都不容易。等等！宁初阳似乎想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之前说的那些你放出去的游魂，都是强大到可以自由外出的鬼修？！”
宁初阳一惊，连扶香都做不到的事，而在外游荡的那些可以？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幽魂比扶香要强啊！
“他们都是一些天赋极强，怨念极深的游魂。不死之前大家都是天之骄子的修士，身死转修鬼道以后，自然也是强大的存在。”扶香理所当然的说。
“魂不归有这么强大的战力，你居然不告诉我？！”宁初阳也是震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这个嘛……主要也是有缘由的。不要着急，你不也是不情不愿加入魂不归的么。我哪里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托付啊。再说了，他们都在外面，回不回得来也不一定。告诉你又用不了，岂不是更加给你添堵么。”扶香笑嘻嘻地说。
“你其实有办法召回他们的吧？”宁初阳靠近了扶香所在的香炉，若有所思地说。
“呃……这个……那个……难。”扶香顾左右而言他。
“你要想重新恢复魂不归往日的荣光，那就不要藏私。信任我，交给我。”宁初阳手捧香炉，说得无比认真。
扶香也收起了往日那胆小怕事的模样，正经起来：“那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能力。”
“十年后的个人赛，我会让你知道的。”宁初阳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魂不归。
······
黑岩城外的一处密林。
宁初阳在林间深处给自己辟出了一个简易的洞府，她此时就在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
“你在想什么？或者，你想干什么？”睚眦觉得近日的宁初阳有点不太一样，于是出口问道。
“我在想皮大人。”宁初阳沉默了一下，回答睚眦。
“担心它？”
“不是。我对皮大人有信心。”
“那你在想它干什么。”
“以前，我总以为这个世界上人心难测，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因此，我从修炼开始，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什么门派或者队伍。以前和菀菀他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随时做好了背叛，分崩离析的准备。我以为，修炼无论如何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宁初阳声音平静。
“现在不这么想了？”
“倒也不是。只是，换了个角度。我的改变最先来源于皮大人，一开始我们也是彼此不信任的关系。慢慢的，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解释，没有多说明什么，就改变了。很信任皮大人吗？似乎也不是，因为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了。但是！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我发生了改变，皮大人也有改变。”
“至于什么样的改变，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只是，皮大人让我明白，修炼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但我并不是一个人。你明白我的的意思吗？并不是我要去与谁为伴，或者说依赖他人。而是说，我无论是一个凡人还是个修士，都无法完全脱离世界之外。我遇到敌人，遇到伙伴，遇到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必然要与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产生联系，甚至可以不是人，可以是灵草，可以是妖兽……”
“我无法避免，无法逃避。但在这之前，我仅仅只是想独善其身。这并不是在责备自己，只是说，我也可以选择以其他的形式来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联系。”宁初阳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石室中某一个方向。
“这就是你在思考的东西？”睚眦听完，问道。
“我不知道。”宁初阳其实很混乱，这些东西不知怎么的就进到了脑子里，让她无法安心修炼。
睚眦没有再说法，修炼石室又陷入了寂静。
······
等夜澜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入定的宁初阳宛如一尊石像呆呆地立在那里。要不是夜澜依还有和她灵兽之间的心神联系，夜澜依都还以为宁初阳坐化了。
宁初阳的灵力运转很慢，但夜澜依还是能感受到她确实是在修炼，因此也没有打扰她，默默退了出来。她离开也有好几年了，这段时间里也大概知道了宁初阳身上的事。
只是，在这个新的环境里，没有人知道夜澜依半妖的身份，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人多说什么。渐渐地，夜澜依甚至忘记了十万大山发生的一切，也似乎忘了自己是宁初阳灵兽的事实。
她在外面的时候，甚至想过，当初做的决定是不是太匆忙了一些？或许，自己当初只要逃离风狸族，只要逃离十万大山就会重获新生。
尽管夜澜依知道现在自己的想法很危险，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知不觉间，在宁初阳放任她的这段时间。夜澜夜也好，宁初阳也好，都不知道此时夜澜依已经产生了心魔。
这对她们两个来说，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和磨练。当然了，时间会告诉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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