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厅里神游天外的王笑天,直到散了场也没有在脑子里理出个头绪,他只是确认了一点,经济确定上层建筑,眼下最紧要的是怎么挣钱。
自己想做的一切没有钱是不行的,但他现在一个中学生,去哪里弄到启动的资金,即便有了资金,又能去干什么呢?
在他的记忆里,八十年代是个改革狂潮兴起、风云激荡的时代,只要胆子大遍地是黄金,可他当年毕竟也只有十五六岁,对这一切并没有直观的认识,该怎么去掘这第一桶金啊,想破了脑袋王笑天也摸不着头脑。
跟着张志强、李晓峰、万世杰回了学校拿上书包出来,在学校门口分了手,王笑天骑着车子回了家。
推着车子进了大院儿往上走,一路上跟院邻长辈们打着招呼,到了上东房姥爷家外面,王笑天把自行车在边上的空地支好,抬腿往屋里走。
还没进屋就听见一个女人在跟姥姥说笑,这个女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王笑天愣住了。
屋门一开,出来个三十多岁、丰腴漂亮的美妇。
只见她乌黑发亮的长发烫成波浪卷披在肩头,穿一身浅蓝色职业西装,脚上是奶白色半高跟皮鞋,巧笑嫣然,风情万种。
她过来就捧住王笑天的脸蛋,用红唇在他脸上使劲儿亲了一下:“红红,让妈妈看看,病都好啦?”
这女子是王笑天的妈妈孔艳艳,在云城日报社法制部当记者,是个工作狂大忙人,她从过完年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王笑天了。
在老王笑天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亲热过,何况现在的妈妈身上,无处不散发着成年女人特有的魅力,妈妈对他的亲热令王笑天有点发懵,一张脸也羞红了。
妈妈看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故意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呦呦呦,我们的男子汉害羞了,”拉起他的手进到了屋里。
妈妈的手温热绵软,让王笑天感受到了亲亲的母爱关怀,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他抓紧妈妈的手不愿再松开,低下头不想让妈妈看到他眼里溢出的激动喜悦的泪水。
妈妈发现了王笑天情绪的异样,搬起他的头来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动情的把他的头拥进了怀里,哽咽着抚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儿子,妈妈也想你,你别怪妈妈呀。”
王笑天把头深深埋在母亲温暖柔软的胸前,嗅着那带着母爱气息的体香,委屈的呜咽出声来,泪水打湿了妈妈的衣襟。
从里屋出来的姥姥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子,撩起衣襟的下摆沾了沾眼角,露出笑意劝慰道:“好了好了,母子俩见面高兴才对,这是做什么呀。”
闻言孔艳艳扶起王笑天的头,眼里含泪脸上带笑说道:“是妈妈不好,还把你给弄哭了。”
“对了,你来看看,妈妈给你带了两件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拉着王笑天来到炕边,拉开放在炕边的棕色小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件湖蓝色方领半袖衫和一条蓝色的确良裤子塞到王笑天手里。
王笑天欣喜的接过衣服,跑到里屋换衣服去了。
下班回来的孔繁荣见姐姐回来了,和姐姐刚亲热的没聊上几句话,就给母亲打发出去买菜做饭。
不一会儿孔老爷子也回了家,见到自己当大记者的女儿回了家,开心的跟女儿聊起了他看来是大事的琐碎事务,孔艳艳像往常一样,附和着老爷子的话,不时再提点几句,父女俩唠的个没完。
郎志英也下班回家了,跟大姑姐招呼了一下,就去院儿里给孔繁荣打下手,不大会儿七八个菜就上了桌,王笑天找出姥爷爱喝的汾酒给姥爷、舅舅倒上,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个团圆饭。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孔艳艳问了问儿子的学习情况,王笑天现在是程序在手对答如流,让孔艳艳很是开心,打发他出去玩儿了。
看着王笑天出去,孔老爷子让邻居叫去打麻将,孔繁荣两口子也回了自己家,老太太谈爱竹拉着女儿孔艳艳的手坐到炕边,娘俩唠起了体己话。
王笑天的姥姥谈爱竹,是河北省石家庄地区人士,她幼年家境富足饱读诗书,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年轻时曾经当过女子中学的校长,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缘故才退职回家相夫教子,这些事情慢慢会给大家交代,现在还是说眼前的事吧。
谈老太太眼神深邃地看着女儿问道:“你这次回来就是来看红红吗?”
孔艳艳低着头没有说话,脸上不知怎么显出些许娇羞之色出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前两天我碰见他了,说是调回了河东区刑警队当大队长,我看你是奔着他来的吧?”
孔艳艳忸怩着跟母亲说道:“妈,看您说的,我这不是想你和我爸还有红红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