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仇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已经许多天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整日只能跟那女囚唠嗑唠嗑度日。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地牢的饭菜好像变得可口了许多,两人吃饱饭之后,躺在那高高的天窗下,懒洋洋的闲聊着。
“朱炎烨垂涎我的美貌,爱而不得,所以恼羞成怒把握打入地牢。”宁小仇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慵懒的晒着太阳说道。
“呸,怎么可能,人家皇上喜欢的是钟清初,这整个大铳的人都知道!”那女囚哂笑说道。
“什么?”宁小仇愣了愣,睁圆了眼。
“你不知道?哎哟,人家钟清初在皇上还是信王的时候便深得信王喜欢,据说,信王府上的两个夫人都不及钟清初得到的一半的宠爱呢。”那女囚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
“对哦,我差点忘了,她是他的长宁皇后,他们早就是情投意合的恋人。”宁小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乎在大铳待久了,她自己都忘了真实的历史了。
穿越这种事情都会发生,那历史是不是也会出现错误呢?宁小仇忽然抱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期待想到。
“啪——”哎呀,我想什么呢,真不要脸,他爱谁管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暂时倒霉罢了,等我回去了,大把多的男人排着队等我挑,他朱炎烨算什么东西。
“啪——”又打了自己一耳光,哎呀也不是,他朱炎烨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他较什么劲啊!
那女囚楞呼呼的看着宁小仇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眼中多了几分同情来。
“唉,年纪轻轻的,还如花似玉的,脑子怎么就坏了,真是可惜,不然去我的红袖院里挂挂牌,定是张头牌啊——”那女囚满脸横肉的,但此时陷入怜悯之情,眼神好像也柔和了许多。
红袖院虽然不是上京最大的青楼,但却是最具风情的,那里面的姑娘来自五湖四海,个个都是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还有不少的胡姬,万种风情,只不过五年前,那红袖院的老鸨妈因为私自买卖人口,被捉了个现行,如今还剩几个月便可以刑满释放了。
宁小仇的食困症有些严重,她向来也不爱想那些复杂的问题,脑子里念叨着朱炎烨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自己,念着念着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这些日子她的身体有些奇怪,好像总是犯困,脑子时常不记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本以为自己将要在地牢里度过余生的宁小仇,却在某天照常午休的时候,被一阵喧闹声给吵醒了。
“咦?你们干嘛!”宁小仇一睁开眼,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一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牢里拎了出来。
“哎哎,喂喂——”那隔壁的老鸨妈吓得瑟瑟发抖,眼睁睁的看着宁小仇被拎走。
冷酷的锦衣卫们把她带上了一辆囚车里,宁小仇满脸懵,被关了好几天的她一到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却不断的咳起来,但是那些锦衣卫却铁面无私,完全没有人在乎她,只是面色严肃的赶着囚车往前走。
“咳咳,喂,这是要去哪里啊——”宁小仇坐在那囚车上,囚车外面罩着黑色的布罩子,她艰难的掀开一个缝来,紧张的问道。
“刑场。”那押解囚车的锦衣卫冷冷的回应道。
“刑、刑场?那不是杀人的地方吗?”宁小仇呆住。
“没错。”那锦衣卫面不改色的说道。
“不,我不要去,我要见朱炎烨,我现在就要见朱炎烨!”宁小仇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激动喊道,可是那囚车全都是钢铁加固的,不论她怎么使劲拍打,硬是纹丝不动。
“朱炎烨不会杀了我的,他还要找钟清初呢!”宁小仇不相信朱炎烨真的会杀了自己,她怀疑是这帮锦衣卫要针对她。
可是却无人再应答,直到她自己喊不动了,囚车里才安宁片刻。
而在马车颠簸好一阵之后,她发现,她被带到了刑场上,让宁小仇震惊的是,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朱炎烨,以及修离三人!
刑场上,禁卫重重把守,那些长矛与刀剑在春光下,泛着慑人的冷光,而刑场外,是围观着的人山人海,人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但是却不失好奇,而那些被围观的是一排排的囚犯们,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已无完好,而在囚犯身旁,站着好些个五大三粗的刽子手,他们神情阴冷,而手上捧着一把把粗犷沉重的大刀。
宁小仇身上穿着破旧宽大的囚衣,她双手被反绑得生疼,那一头及腰的青丝此时也凌乱不堪,她就这样被两名高大威猛的士兵押上了刑场,并跪在朱炎烨面前。
宁小仇满脸震惊的看着朱炎烨,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坐镇刑场,而且那架势好像还是在这里等着她的。
朱炎烨身着龙袍,威严而端正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微微的冷笑,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全是冰冷与漠然,他的目光扫过她,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样。
这时候的朱炎烨,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因为重要的心腹失踪而暴躁抓狂的男人,也不再是那个会跟她吵架拌嘴的小气男人,他唯一剩下的是冰冷的决绝。
此刻的他,喜怒不形于色,宛若主宰天地的神袛。
宁小仇就这样怔怔的望着他,以卑微的姿态,仰望着朱炎烨,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也兴许是因为这刑场的压抑气氛使然,宁小仇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朱炎烨。
“喂!朱炎烨!你抽什么风!”宁小仇被绑的难受,她壮着胆子喊道。
而朱炎烨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冰冷之意,甚至还有几分嘲讽,就连一旁的修离李慕云,还有那向小逸好像都不认识她了一样,一个个的都冷眼旁观着,宁小仇感觉周身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