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心莲心湘不管是在瑶花阁,还是在紫月阁,听的,都是皇上的话,她们是朱炎烨派来照顾宁小仇的,除了上次气急了,没有把她们两一起送去掖庭跟随宁小仇之外,她们几乎时时刻刻都陪伴着宁小仇,给了她无数的帮助。
“娘娘请放心,奴婢们,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过请娘娘,务必要在天亮前归来,否则就算皇上不发难,皇后娘娘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沉默了良久之后,心莲沉声说道,她神色凝重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逾越主仆的规矩,说一些不大好听的话来。
如画神色复杂不已,她压根没想到,心莲心湘是皇上的人,她本以为她们只是因为宁小仇,而被迁怒派来紫月阁干粗活的,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了柳嫔的话——她是争不过了的,她没办法争赢宁小仇了的。
“是啊娘娘,皇后因为您上次杖打常嬷嬷的事情,心里十分记恨,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心湘也认真的说道。
她们俩可不是普通的宫女,对这宫里的事情知道的比常人都要仔细许多,当然,柳嫔很清楚,朱炎烨才是那个掌控着一切的人。
“呵,我柳瑾儿做过的事情绝不后悔。”柳嫔轻蔑的冷笑说道,可是此时她的心情却变得阴幽复杂,想起瑶花阁的毒蛇事件,她眼底不住的担忧起来。
刘皇后虽然在宫里一向深居简出,可是柳嫔却清楚她心底的阴狠,她若是真的出手,那宫里一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但是如今看来,她父亲刘丞相称病许久,朝中的刘派势力似乎也安分了许多,毕竟马周刚死不久,只怕一时半会儿,刘家还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这后宫里的女人虽然不多,只有她们三个,可是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如今的柳嫔来说,争位分高低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求自保,保住自己,也保住柳家。
刘皇后佛口蛇心,身后又有丞相府支撑,自然权势滔天,就连朱炎烨都要刻意拉拢,而另一个静妃,虽然是个破落户,可是她与德太妃来往频繁,经常去九成宫里伺候太上皇与德太妃,朱炎烨也十分信任她,静妃虽然不爱多管闲事,可若是较真起来,甚至比刘皇后还要棘手。
柳嫔跟静妃斗了许多年,她对静妃是既不屑,又忌惮几分的,不过忌惮也是因为朱炎烨撑腰的缘故,如今朱炎烨的心都在宁小仇那里,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娘娘,您对小仇好,奴婢们都看在眼里,也都感激着您,所以如今您也别怪奴婢多嘴,这后宫里,刘皇后也好,静妃也罢,各有神通,每个人都在算计着,所以,娘娘您一定要三思啊。”心莲苦口婆心的劝道,后妃私自出宫,这不是一件小事,而她们都很想不通,柳嫔出宫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何非要冒险?
如画听了,更是紧张起来,“是啊,娘娘,要不,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万一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柳嫔,而她却神色沉静着,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了,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一人承担。”柳嫔平静的说道。
三个婢女听罢,便愣住了,她们知道柳嫔性子如何,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再无改变的可能,事到如今,她们也只能尽心尽力的帮她做好一切,只求此事能够顺利。
深秋的夜晚,迷雾重重,上京是一座北城,寒秋很是冷冽,而一入秋,北风渐渐刮来,离冬天也就不远了,柳瑾儿平时最讨厌冬天了,可是随着马车徐徐的驶出皇宫的大门,她忽然有些期待今年的冬天。
今年,或许会是不一样的吧。
紫月阁今年从外面买了不少的菊花,她很喜欢菊花,虽然宫里的菊花也开得甚好,花房知道她喜欢,每日也都送来新鲜的,但是依她张扬的个性,从宫外自行购入,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众人看来,她一向如此,皇上也从未责难,便由她去了。
今天正好是外面的花匠进宫来送花的日子,因为是柳嫔特意订的花,所以花匠的马车也就能够破例进入宫,载花的马车在宫门关闭的前一刻缓缓驶离宫门,柳嫔与如画穿着花匠的衣裳,坐在马车里,夜雾掩盖了她们的面庞,锦衣卫们忙于关闭宫门,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过去了,没人注意到二人的真实身份。
当那巨大而威严的宫门重重的关闭的时候,柳嫔心里压着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看着车外的繁华灯火,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自由自在的,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主仆二人女扮男装着,当马车行驶进入了繁华热闹的夜市的时候,她们便悄悄的下了马车,交代明日五更天在同一个地方碰面,第二天她们还是会随着送花的车子回去。
柳嫔带着如画在夜市中尽情的穿梭着,她们时而在宵夜摊前逗留,时而又迷上了茶楼上唱曲儿的,脱去华丽的宫服之后,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只轻盈的小鸟,来去自如。
“娘娘,我现在是真的知道为什么那个宁小仇总想出宫了,这外面真是太热闹了——”如画一边欣赏着四周的繁华街景,一边兴奋的笑道。
“嘘!”而柳瑾儿连忙嘘声,如画顿时捂住自己的嘴,两人虚头虚恼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之后,才齐齐得意的噗嗤一笑,像极了相约玩闹的两个年轻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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