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与他在太和谷相遇,他身体羸弱,师父命我亲自照顾,他是皇子,而我只是个罪臣之女,他却依旧彬彬有礼,从不轻视我,我有难之时,他也亲自请求皇上出手相助,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古涵薇自顾的笑着说道,宁小仇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诉说自己的往事。
有时候一段情谊的开始总是令人觉得草率而匪夷所思,或许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只是因为一个笑容,也或许,只是因为你看那个人觉得有些顺眼,便沦陷了,输得一塌糊涂。
“可是朱炎烨对你也很好啊,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宁小仇认真的问道,她虽然是个陈年醋坛子,但此时所问,却丝毫没有醋意,她只是真的好奇罢了。
“呵,朱炎烨那种人,脑子有病的才会喜欢他吧——”而古涵薇却毫不留情的,直接鄙夷嗤道,宁小仇愣住了,不禁歪着脑袋看着她。
“唉,朱炎烨是个不会轻易让人喜欢自己的人,若不是他心中所好,他会吝惜一切,绝不会给别人暗恋自己的机会。”古涵薇看着她那怀疑人生的模样,只好无奈而又委婉的说道。
宁小仇听了,更是脑袋发蒙起来,“没、没那么夸张吧?我觉得、觉得他挺好的啊——”她讷讷的说道,一度怀疑自己认识的是一个假的朱炎烨。
该不会是闹鬼了吧?宁小仇暗自战战兢兢的嘀咕着。
“呵、呵呵,是挺好的,姑奶奶您自个儿悠着点吧——”古涵薇看着她,苦笑起来道,那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想想朱炎烨这号人物,还是皇子的时候,虽然不得宠,但是论相貌才学,绝对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可是在古涵薇看来,但凡是稍微聪明有脑子一些的女人,都不会自讨没趣的看上朱炎烨的,因为他精于算计,绝情得近乎无情。
只是在在外人看来,朱炎烨任劳任怨,为人耿直忠厚,虽然在战场上是个常胜将军,但是几番被夺去兵权也不争不吵,而是默默的归隐山林平淡度日,百姓们一度为朱炎烨喊冤。
可是鲜少有人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淡薄名利的人,暗中操纵血燕堂,情报网遍布天下,他手下的探子犹如幽灵一般,来去无踪。
太子府鸿门宴一设,他便有了借口反击,人们都说朱炎啸咎由自取,而朱炎烨称帝,那是众心所向。
直到太子府一战、太上皇退位让贤,机关算尽的权臣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他们眼中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朱炎烨,早已经步步为营,鸿门宴一事就是他所等的那一场东风,而他们甚至怀疑,朱炎啸之所以决定铤而走险的设下鸿门宴,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朱炎烨的功劳。
古涵薇在朱炎烨身边这么多年,可是她却在他登基的前一夜才知道他这一路的算计,而外面的人还傻乎乎的认为,朱炎烨继位是迫不得已。
她曾调侃朱炎烨是闷声发大财,如今登了皇位,又得了民心,即便朝中还有人在挣扎对抗,他表面苦恼无奈,实则却又游刃有余,这样的人,一般的女子怎么敢靠近呢?柳瑾儿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的赏罚分明,就连自己的婚娶也不例外。
可是在宁小仇看来,朱炎烨才没那么可怕呢,他温柔耐心,还满腔的诗情画意,时常把她哄得心花怒放的,在她看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朱炎烨更好的男人了。
宁小仇不知道的是,她是个远离朱炎烨权力斗争的女人,她没有母家权势牵绊,没有任何的利益相关,她就是一个凭空出现,而又与世无争的女人,对朱炎烨来说,她就像是一张白纸,毫无威胁。
可是古涵薇却清楚这一点,朱炎烨如今的宠爱兴许只是因为宁小仇是个无利益相关的人,若是有一天,她也卷入了这一场场的斗争里,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无人知晓。
宁小仇的纯真在古涵薇看来,多少是有些傻气的,可是朱炎烨却又恰巧喜欢她的这份傻气,在尔虞我诈中奔走太久的人,总会疲倦的,他想要的女人,或许就是宁小仇这般没心没肺没城府的,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是安全的,是不必防备的。
刘亨之虽然另有打算,暗中帮着朱炎啸东山再起,但是他在朝中的表现,依旧是一派忠臣风范,明面与内里,堪称是天衣无缝,而这一次杨开盛的死,却意外的让他跟朱炎烨成了盟友。
“皇上,杨开盛死在臣的府上,臣难逃其咎,还请皇上派锦衣卫彻查!”刘亨之府上死了一个杨开盛,还得知毒死杨开盛的蛊虫是朱雀部落特有的,他一时间寝食难安,甘愿退一步,让锦衣卫彻查。
不过朱炎烨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相府向来不是锦衣卫应该自由出入的地方,虽然锦衣卫象征皇权,但皇帝与大臣之间,总还是留有几分情面的,这虽然不成文,但却是君臣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