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啸听得出来,乐康对这件事似乎一直耿耿于怀,而他们相识,也是从七八年前开始的,乐康曾是宫里的乐师,琴艺高超,深得太上皇赏识,而他们身为皇子,自然也经常出入梨园,与乐康相识。
“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朱炎啸好奇问道。
“嗯。”乐康点头应道。
“为什么?”朱炎啸追问。
“因为那些使臣当中,有我的父亲。”他喃喃低语道,朱炎啸不由得怔住。
这么多年,他从未提及他的父母家人,他们都只以为他是个流浪的乐师,却没想到,他心中一直藏着一桩迷案。
“这么说来,此事跟朱雀的两个公主分不开关系了。”朱炎啸良久之后,才喃喃说道,他一直怀疑的,德太妃司花芜并非表面上的那般和善,可是却也从未见她做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朱雀被灭族,看似只剩下太妃司花芜一人,可是你还记得吗,当初在宴会上,蜀国的使团中,曾有一人说过,他多年前,好似在密林里见过德太妃,而且还即将临盆。”乐康沉声说道,他当初离开故国来到大铳,便是为了调查父亲的死因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可是却毫无线索。
如今,他竟然从那刘丞相带回来的狼皮上,发现了残留的朱雀蛊毒,这令他欣喜,但是却也让他忧愁,没人知道,那些无辜的使臣,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找来如此狠毒的报复。
“记得,当时我也在宴会上,不过那时候谁也不曾在意,只当是那个人喝醉了酒,胡乱说话罢了。”朱炎啸说道。
“那个人,便是我的父亲,他从来不贪杯,也从来不说胡话,因此,我相信他所说之事,是真的。”乐康笃定道。
朱炎啸不禁皱眉沉思,“当年蜀国的使团出事之后,我父皇派了刘亨之去调查,可是刘亨之并不只是去调查此案,还奉了父皇之命,去苗疆寻人,不过无功而返,后来父皇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这么说来,皇上也对我父亲说的话起了疑心,而我曾经去过我父亲所说的那片密林,可那里一片荒芜,曾经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我去了最近的一个是寨子询问,才得知,那片密林在多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算起来,大火发生的时间,正是我的父亲去过那密林的同一年,也正是朱雀被灭族的第二年。”乐康继续说道。
“当年我父皇从苗疆撤兵之后,有陆续的派人去清扫朱雀残部,也兴许,那密林里住着朱雀的残部,而你父亲见到的那个人,其实是苗疆的另一个公主司赤芍,所以那场大火才烧了起来。”朱炎啸猜测说道。
“我曾经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你说,如果是大铳的士兵发现朱雀残部,所以烧了那片密林,那为何,太上皇还会派刘丞相去找人呢?太上皇似乎压根就不知道那片密林的事。”乐康皱眉说道,这是他最大的困惑。
显然,朱盛林根本就不知道二十多年前,苗疆密林的那场大火,而那场火,据说烧了整整一个月,将一大片的森林全都烧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父皇是在你的父亲说起之后,才对这件事有了疑心的,而你的父亲,却在回去的路上惨死,显然,是有人不希望父皇知道密林里的事情。”朱炎啸冷笑说道。
“没错,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利用蛊毒来操纵野狼,将无辜的使团全部害死。”乐康脸上的愤恨渐渐凝聚起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并非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非命。
“这么说来,朱雀的另一个公主,司赤芍最有嫌疑,兴许她当初就躲过了灭族劫难,然后躲在密林中养精蓄锐,等着有朝一日,前来复仇。”朱炎啸沉声道。
“没错,司赤芍这个人,一直十分神秘,据说她虽然与德太妃是孪生姐妹,但是却被算出命格不祥,在朱雀部落一直备受冷落。”乐康冷笑道。
“不过,德太妃却说过,她的妹妹在朱雀被灭的前夕,病死了。”朱炎啸从榻上起来,他目光幽然的望着窗外说道。
“呵,这样就更有意思了,难不成她们姐妹二人,这是要卧薪尝胆,伺机复仇?”乐康冷声笑道,目光中却满是仇恨的幽光。
“卧薪尝胆,也不至于吧,至少德太妃从进宫以来,便是专宠,连我的母后,得到的宠爱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朱炎啸哂笑道,想到他的母亲王皇后,他便又是另一番神色,那种思念的悲苦,让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光。
王皇后死的时候,他十五岁,正值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可是一直最疼爱他的母亲,却阖然辞世,而自从司花芜进宫,他的母后便开始缠绵病榻,见他父皇的次数更是屈手可数。
大雪纷飞,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却因为离除夕近了,人们似乎也顾不上抱怨,开始兴冲冲的备着年货,期待着新一轮的辞旧迎新。
将军府今年可是一改往常的冷清单调,变得热闹多彩了起来,毕竟修离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夫人又有了身孕,可谓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