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监郭槐说,有一次,钟姑娘看到芠嬷嬷剪的窗花之后,便喜欢得不行,整天缠着芠嬷嬷给她剪,皇上不高兴了,闲暇之余,便开始学着剪窗花,各式各样的花样,他都能剪得出来,但是唯独是这狐狸剪的最好。
“皇上,宾客们都已经入座,宴会开始了。”古涵薇虽然不忍打扰他,但眼看着天色已经黑透,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
朱炎烨不语,他只是坐在那书桌前,一丝不苟的剪着窗花,旁若无人一般。
御阳宫一片死寂,郭槐以及众多宫人都垂首站在一旁,丝毫不敢出声,只能将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静妃的身上。
今天是瑶花阁那位上路的日子,朱炎烨一整天,谁都不见,唯独让静妃陪着,这足以说明,静妃在朱炎烨的心目中,是举足轻重的。
古涵薇沉默犹豫了一阵,随后开口说道,“瑶花阁——”可是她刚开口,便被朱炎烨打断道:
“今日正好是刘相爷的寿辰,就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赏给他吧。”他轻声说道。
古涵薇怔然一愣,良久过后她才回过神来,“是,臣妾这就去安排。”
过了两刻钟之后,朱炎烨终于将手上的红纸都剪好了,那一排排的小狐狸,火红艳丽,形态各异,俏皮可爱极了。
“古时都说狐狸是祥瑞之兆,老奴相信,这些窗花,定然能让皇上在来年平安康健、让大铳百姓安居乐业。”郭槐接过那些窗花,笑着说道。
而朱炎烨却只是淡淡的笑着,他的面容此时才逐渐显露出几分疲惫苍凉来,“呵呵,狐狸狡猾记仇,朕既然招惹了,这辈子哪来的安稳。”
他穿着威严齐整的龙袍,一面淡淡笑着,一面步伐沉稳的走出御阳宫,面色逐渐恢复常日的沉练稳重。
郭槐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些狐狸窗花,亲手一一贴了上去,这些活本不该是他这个大太监来做的,但他生怕底下的人做不好,弄坏了或是弄歪了,所以他不得不仔细谨慎着。
除夕盛宴是一年当中,最为盛大的宴会,自从上次中秋佳节过后,这昭阳殿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此时宫殿外下着鹅毛大雪,天地间冰寒刺骨,而昭阳殿中,灯火如昼,鼓乐齐鸣,歌台舞榭。
群臣端坐于殿中,各级官员按规矩入座,宫娥们踩着摇曳的步伐,娴熟利落的布菜斟酒,所有人都在静候着朱炎烨,如同大朝会一般。
而今日的宴会,似乎比以往都要安静许多,华丽的昭阳殿中弥漫着一阵阵诡异的气氛,群臣们拘谨紧张着,他们在暗暗的观察四周,不时紧张的张望,就连大铳的相爷,皇上的老丈人——刘亨之,也在今夜显得有些局促。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钟清初饮毒酒的日子,是朱炎烨亲自下的命令,此令昭告了天下,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大铳的第一美人钟清初行刺皇上,罪恶深重,被赐死于瑶花阁中。
天下,从此再也没有钟清初这个人了。
刘亨之的目的实现了,他早就知道朱炎烨会妥协,赐死钟清初,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如今宴会已经开始,但却迟迟不见朱炎烨的身影,而他的桌案前还摆着朱炎烨亲赐的葡萄酒,这令刘亨之不得不暗自惶恐不安。
看着桌上的那杯葡萄酒,刘亨之还未来得及得意,他额上便开始渗着冷汗,双手紧紧的抓着双膝,内心暗自焦虑。
“呵呵,刘丞相啊,今日不仅是除夕,还是你的寿辰啊,可真是个好日子,来来,老夫敬你一杯。”这时候,一旁的柳都安却忽然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众人不免侧目而视。
这朝中,刘亨之身为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自然最为显赫,依附与于他的官员,自然不少,而他本是拥护朱炎啸登位的,毕竟朱炎啸是太子,而太上皇朱盛林又选了他来辅佐朱炎啸,还定下了亲事。
若不是一年前风云巨变,皇位被朱炎烨捷足先登,刘亨之这辈子也不会担心自己晚节不保。
他是相爷,也是未来的国丈,如今,他的身份虽然没变,但他的处境却变得逼仄了许多,朱炎烨不信任他,即便他真心拥护朱炎烨,但以朱炎烨多疑的性子,他绝不会打心底的信任。
因此,刘亨之不得不为自己留后路,如今他忠奸难辨,也不过是身不由己,而他从来都想做个忠臣,若是朱炎啸顺利登基,他定会肝脑涂地,尽心尽力的辅佐,就像当初他跟随朱盛林效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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