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醒来,惊恐的躲在陌尘昙鸳身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使唤这两人也早已经顺手十分,“快统统把她们绑起来!”笑笑发号施令道。
医馆里的和尚立马将那没死的几个紫衣女子给绑起来,昙鸳指挥着,将一个个被绑成了粽子一样的女人摆成一排,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双目惶恐十分。
“把她们的面纱都摘下来——”笑笑再次命令道,她虽年纪小,但是现在却好像已经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风范,严肃认真起来的时候,言行举止中竟有朱炎啸的果断决然。
陌尘亲自一一将那些女人的面纱给扯下来,此时不大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除了那几个被捉住的地神庙女人之外,一众和尚也放下前堂的活,纷纷围过来看着,以防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毕竟在这医馆里,有人闹事还是头一回,这么一群女人闯进来,还试图抢人,这可是件大事。
而令众人惊讶的是,那面纱下,竟然都长着一张张美丽妩媚的脸庞,她们都是西域一带的人,大多数也都来自于楼兰旧都,原本蒙着面纱的时候,那一双双深邃的浅色眼睛也早已表明她们的血统并非中原人士,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些丧心病狂的女人,竟然都长得极为的香艳。
宁小仇拼了命的想要引起注意,她实在是憋得难受,这时候笑笑才发现了她的存在,赶忙让陌尘解了穴。
她气狠狠的瞪着陌尘昙鸳,脸上写着:你们给我等着!
“呕——”解了穴之后,宁小仇气愤之余,却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一股脑的吐了起来,屋子里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着,神色各异。
“卧槽,这,这也太血腥了吧——”宁小仇看着那满地的鲜血,看着那为首的女子断手处血流汩汩,再看看那刚才强出头的老女人瞪着鼓鼓的眼珠子,倒在血泊里,她不禁阵阵恶心起来。
但笑笑却不以为然,“小仇姐姐,我姐姐被她们困住的那个晚上你也是在的,听姐夫说,那个晚上流的血都染红了大街呢,那才叫血腥,这算啥啊,是她们罪有应得!”笑笑正色道。
宁小仇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此时她却觉得眼前的笑笑有些陌生,兴许是因为这样的笑笑,她是从没见过的,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笑笑都是那个活泼爱笑的小萝莉罢了。
“咳咳——”宁小仇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她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在这样的场面可不能显得太弱鸡了,“不、不管怎么样,还是赶紧给她包扎一下吧,等会儿血都要流干了——”她斜眼瞟了瞟那为首的紫衣女子,难免有些看不过眼,于是语气生硬的说道。
那为首的女子瞪着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是典型的西域女子,瓜子脸,高鼻大眼,年纪看上去约莫是三十来岁,可是此时她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好像随时都会死一般。
“哼,都是活该!谁让她们欺负我和姐姐的,把她们杀光了才解气呢!”而笑笑则是愤怒的骂道,她狠狠的瞪着那些紫衣女子,单是那眼神看来,就知道结仇不浅。
“我现在就杀光她们——”昙鸳听了,干脆的提剑就准备要下手,就好像是要杀猪似的,毫不犹豫。
“哎哎,大哥!”宁小仇本能的抱住昙鸳大腿,她倒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觉得鲜血淋淋的实在是不好看。
“你看看,她都被你砍断手了,又是女人,你这样不太好吧——”宁小仇苦笑着说道,看着昙鸳的剑上还在滴血,她心里不免阵阵犯怵。
“小仇姐姐,你可别忘了,当初她们可是差点杀了你呢,你怎么还为她们求情呢——”笑笑不解道。
“哎呀,你想想,杀人嘛讲究斩草除根,就算现在杀了她们能有什么用,天晓得她们背后还有多少人——”宁小仇胡乱解释说道。
“她们身上也中了同样的毒——”这时候,那正在给断手女人包扎的丁全惊奇的喊道,众人顿时愣住,仔细打量这几个人,虽然现在模样狼狈,可是那身上的穿戴看起来跟外面的流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们非富即贵。
笑笑这时候才仔细的盯着她们看起来,此时在这屋子里,她俨然成了掌管生杀大权的老大。
“好像是哦,而且还不浅——”笑笑仔细盯着她们打量,看到她们眼底乌青,脸庞微微浮肿,唇色也都比常人要深一些,这是这种毒初步的反应。
那些个女人面如死灰一般,任由他们说什么,那死人一样的脸上也翻不起什么波澜来,好像她们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真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中了这个毒——”宁小仇好奇心强烈,她一把推开昙鸳,自己盯着那为首的女人看起来,“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就是你带的头——”宁小仇想起那个晚上,虽然还是有些愤怒,但是她拿得起放得下,也不计较太多。
“哼,你是朱炎烨的女人,当初朱炎烨为了你派人追杀我们,害死了我们不少人,但是你也没想到吧,现在的你,不也被他赐了毒酒,苟且偷生,想必你现在还到处躲着锦衣卫吧——”那女子狠狠的瞪着她,虽然断了手,但是她显然并不甘心,态度算不上嚣张,但是也丝毫不怯懦。
宁小仇听着却不生气,以前时候,要是听到有人这么说,她肯定是气得直跳脚的,但是这个女人这么直接的挑开她的伤疤,她却是满脸笑意盈盈。
“呵呵,没错,我承认,我是倒了大霉,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但你可就不一样了,那只手,杀了不少人吧?现在断了,啧啧,以后你得练习用左手杀人,用左手擦屁股了呢——”宁小仇蹲在那女子面前,优哉游哉的说道,丝毫不气恼,那轻佻得意的语气,使得那女子直瞪眼。
“快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时候,笑笑急不可耐,她大声叱问道。
她们姐妹俩从小命途多舛,地神庙的人确实是救了她们,给她们饭吃,并教她们唱歌跳舞,好让她们通晓十八般讨好男人的本事。
可是每一个被地神庙养大的女人,都注定要成为取悦男人的工具,她们会不时的挑选一些出众的女子,然后送给各地的权贵,以拉拢关系,这等拉皮条一样的勾当,在她们看来,却好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安风当年就是不想让自己和妹妹沦落成他人的玩偶,所以就算是拼死也要带着笑笑跑出大漠,两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中原来,如今终于过上好日子了,她们不再是卑微的婢女,可是这些人却始终阴魂不散,可想而知,笑笑是多么的想要杀了她们。
那为首的女人嘴硬,不肯开口,丁全给她用了止血的药,此时的她好似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宁小仇却直接凑到她身上嗅了嗅,“这味道,肯定是从吐蕃来的——”她鼻子很灵光,连昙鸳跟陌尘都不得不佩服。
“外面的难民也多是从吐蕃边境逃回来的,都说了,没吃什么特别的,就是突然有一天,附近起了几场浓雾,然后就中毒了——”丁全皱眉说道。
“这么说,那是中了毒气了?该不会就是你们放的吧?”宁小仇睁大眼睛道。
“肯定是,她们一定是想作恶,但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自己也中毒了——”笑笑也站出来附和道。
那为首的女子始终不说话,而她不说,其余的人也都不敢抬头,地神庙的人训练一向严格,一般是不敢违逆上级的。
“就是,这些人跟外面那些寻常百姓显然不一样,她们并非常人,兴许啊,那毒气就是她们放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也中了毒——”这时候,一旁一个和尚说道。
“师兄写来的信上确实有提起过那场大雾,据说是一直持续了好几天,遍布极广,整个浪卡城都被笼罩了,以及边境的许多村镇也都被雾气盖住,死亡无数。”昙鸳沉声说道,他们昨天刚刚收到苍玄的飞鸽传书,是他们已经到了吐蕃都城,而也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那场奇怪的大雾就开始从山里冒了出来。
“幸好爷他们离开得早,不然只怕也被这些贱人害了——”陌尘咬牙切齿,认定就是这些地神庙的人搞的鬼。
“我们没有放毒——”而这时候,那为首的女子才开口辩驳,她脸色复杂痛苦着,似乎她本打算不开口的,可是看着如今逃生无望,她们冒险来此,正是为了求解药的,本想混在难民之中寻得救治,可是却不想先看到了笑笑,所以她们才不得不躲着,在偷了药之后,埋伏在四周,伺机想要把笑笑带走。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她说话,他们救了这么多天的病人,当然想知道,这奇怪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影响这般广泛,而且连太和大师都说不清这毒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