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宥临僵硬地看向前方。
因为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杨佩!
“父亲息怒,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赶紧上前,挡住杨佩的视线,把旻儿护在自己身后。
杨佩脸色阴沉,冷冷地向他身后看去,勾起一抹讥笑:“真不愧是那个妖女生下的孽种,这才多少时日,连你都被她给迷惑了!”
“你可知她今日做了什么?”
杨宥临心中骇然,脸上却仍是一派淡定自若,“父亲,您这话从何说起?旻儿近来一直在休养身体,今日还练了四张大字,进步飞快,不如我现在就拿给您看看?”
“我可没这等闲工夫!这孽种胆大包天,把丁大人推下水潭,还趁机用毒物伤了他的眼睛!要不是几个护院经过,丁大人现在还不知如何!”
杨宥临大吃一惊,当即辩驳:“这不可能!”
杨佩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一样东西,扔到他的脚下,“丁大人手里攥着的帕子,你倒是仔细瞧瞧,可是这孽种的?”
杨宥临把这方帕子捡了起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待看清这手帕上绣的图样和材质后,僵硬地抬头,看向几乎要把头埋到胸前的旻儿。
自从旻儿搬进梧桐苑南院之后,他便为她添置了不少女儿家的物什,其中就有十块素纱手帕,分别绣着各色花卉的图样。为了区别于其他姑娘的帕子,他还特意吩咐府中绣娘在每块手帕的角上绣了一个“旻”字。
的确是旻儿的帕子无疑!
她根本无从抵赖!
旻儿的脸色刹那间变白,下意识在腰间摸了摸,眼眸里浮现出一片惊惶。
杨宥临拧起眉头,“你今天,去过小花园?”
旻儿老实地点了点头:“嗯,我早晨和葛兰去过小花园,大约待了半个时辰,采了几朵石榴花的花苞就回来了。”
杨宥临声音有些发紧:“那时,你可有遇见什么人?”
旻儿回想片刻,答道:“那时的小花园除了我和葛兰,一个人也没有。而且葛兰中途还离开了一会儿,因为我口渴,就要她回房给我沏茶去了。”
杨宥临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转向葛兰:“五姑娘所言可句句属实?”
葛兰一颗心七上八下,指尖打着颤儿,垂眸盯着旻儿单薄的后背,极其坚定地回答:“回大公子,句句属实。”
“这么说你并未一直与她在一起,那从小花园回来之后,五姑娘可有什么异样?”杨宥临盘问的极其细致。
葛兰想了想道:“五姑娘回到房间后,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五姑娘好像非常疲倦,说要小睡片刻,吩咐奴婢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杨宥临禁不住眼前阵阵发黑。
眼下的证据对旻儿来说显然极为不利,葛兰是否撒谎,旻儿是否借口小睡而偷偷离开南院,前往小花园,都无法证实。
但秉着对旻儿的了解与信任,他认为这件事的真相绝不是杨佩以为的那般!更何况,旻儿没有伤害丁隐的动机。
“你还不明白吗?这孽种就是个祸患!丁大人是为父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如今却在杨府出了事,这要是今上知道了,你可知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万一平原丁氏告上廷尉府,为父又将面临怎样的控诉?”
“亏你口口声声说她孝顺谦恭,却不知她皮囊下是个怎样污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