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隐此言一出,屋子里响起阵阵抽气声。
旻儿躲在杨宥临身后,看似害怕得浑身发抖,实际上却嘴角微翘,乐不可支。
看来这猪猡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珠子没了。啧,一想到他永远都见不着明日的太阳,她这心里就畅快的不得了!
她这边气定神闲,杨宥临却背脊紧绷,面色苍白。
“丁大人,请恕晚辈冒昧。敢问您真的确定,在小花园里伤害了您的是旻儿吗?”他硬着头皮上前,高声问道。
“什么敏儿冰儿的,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晓得她骚的很!你且看看梧桐苑里哪个贱婢最骚,那一准是她没错!”丁隐出身行伍,平日里粗鲁惯了,此时又满心焦躁,说话便更加的不堪入耳。
杨佩仿佛为了应和他一般,发出轻蔑的冷哼,眼角掠过旻儿,什么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杨宥临强忍着心头的愤怒,问道:“她为人如何,是您个人的看法,并不能当做指认她的证据。不如您说一说,她脸上或者身上有什么特征没有?”
丁隐不耐烦地扭动起身子,“这我哪里会去留意!只不过这贱婢长得很是娇媚,穿着虽是奴婢的衣裳,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
随即又皮笑肉不笑地补充了一句:“大公子的口味倒是跟我挺像,都喜欢这种长得既美艳又格外会勾人的。”
“你说什么?!”
“旻儿是我幼妹,清白无辜,还望丁大人慎言!”
杨宥临气得发抖,他向来洁身自好,与这丁隐怎会是一丘之貉?
更过分的是,他还如此口无遮拦,羞辱旻儿!
丁隐一愣,当即恼怒起来。
“放屁,她怎么会是你妹妹?她分明是梧桐苑的婢女,在你跟前极为得宠!她还说你还特别喜欢她娇嫩的皮肤,怎么就变成你妹妹了?”
屋内陡然一片死寂。
杨佩的脸当即变得又青又白,有种恼羞成怒的尴尬在额头上突突乱窜。他自以为,旻儿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婢女,勾搭丁隐,却没想到……
杨宥临瞬间松了口气,恍然大悟,但随之而来的是心底喷涌而出的更为强烈的怒火。
可惜他不能宰了这个丁隐!
“原来如此,这其中果然有误会。来人呀,去把梧桐苑所有的婢女都叫过来,本公子要一个个地审问!”
他此刻的语气听着与平日并未太大差异,但只有旻儿才知道,杨宥临正因为克制不住的暴怒,浑身战栗着。
丁隐如果现在看得见,一定能够察觉到从重光君眼里迸溅出的浓浓杀气。
这一瞬间,杨宥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拔出佩剑,削掉他这颗头颅!
就是这么一个满口污言秽语之人,父亲竟把他奉为上宾!?
他凭什么?!
又凭什么活生生地诬蔑善良柔弱的旻儿,甚至随意玷污她的清白?
而他的父亲,就这样任由外人侮辱自己的亲生女儿,毫无半分愧疚?!
“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为父的疏忽。只是,这帕子又该如何解释呢?”杨佩从小聪慧机敏,因是家中嫡子所以备受宠溺,又因为仕途顺遂,一向非常自负。
在皇帝面前,他向来战战兢兢,稍有差池便立即伏低做小。然而在自己家里,即便做错了什么,错怪了谁,却从来不肯承认。
杨宥临道:“恐怕是丁大人无意中捡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