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邬三怎么可能走?
在她得知闵柔成为寄生者的那一刻起,便在心底发誓,这次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守在她的身边!
邬三吩咐其他人快速疏散客人,自己手持暗器,找了张桌子作为隐蔽,对旻儿打了两个手势。
旻儿无奈叹气,知道是说服不了她了,只得蓄势待发,一旦那只夔企图发起攻击,她就先发制人。
然而那只幼年夔始终远远地打量她,眼神不停地变化,歪了歪头,似乎在分辨什么。渐渐地,它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描述的表情。
见它半晌没有动作,另外两只幼年夔有些蠢蠢欲动,但却被它十分凶狠地呵斥了回去。
旻儿惊奇不已。
就好像那只幼年夔,认识自己似的!
她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转念又觉得这不可能。
但过了一会儿,三只夔仍然没有对她们发起攻击,若非是有所顾忌,那就只有这种可能。难不成她已经是成熟的寄生者了?
旻儿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上次它又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不是说,夔族会主动回避成熟寄生者?
旻儿心中涌现出诸多疑问。
但此刻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邬三紧张的冷汗直冒,突然楼下轰隆一声响,把她们震得两耳嗡嗡。
趁幼年夔也被这个动静所吸引,她埋头冲过去,一把捞起旻儿,窜出窗户。在她眼里,现在的公主就是个孩子,就算藤蔓使得如何厉害,也很难与夔抗争,必须受人保护。
旻儿颇为无语,却不忍伤害她一颗炽热的护主之心,配合地趴在她肩上,以便减省她的力气。
然而邬三带着她才刚刚落地,没跑几步,一群衣着各异、手持武器的壮汉便围了过来。
“站住!那几只夔为什么没攻击你们?难道,你们跟它们是一伙的?”
这几人满脸横肉,正是护送曾子蘩逃出生天的几名义士,他们失去了不少同伴,今日是特意结伴过来捕杀幼年夔的,身上还带着重金购买而来的火器,方才的声音便是这火器发出来的。
他们本以为茶楼里一定会与昨晚的曾府一样,尸体狼藉,血肉横飞,成为人间炼狱。却没想到得月茶社里的人全都安然无恙。
所以在看到二楼跳出两名女子时,想也不想就追了过来!
三只幼年夔则被其他人包围,困在了得月茶社的二楼。他们把所有出口用守住,只要它们敢出来,就用火器攻击。
旻儿抬头看向他们口中所谓的火器,发现只是简陋的火铳,叹了口气。
这东西具备一定的杀伤力不假,但装填火药麻烦,对操作者要求很高,除非一击毙命,否则……反而会成为累赘。
“让开!”邬三冷若冰霜,目光里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众人背后响起了马蹄声。
一匹雪白骏马飞奔而至,上面端坐一人,面如皎月,身如刀锋,身穿玄色软甲,手持一把分量极重的双刃砍刀。
“旻儿!?”
“这是我五妹,你们因何为难于她?!”
此声一出,旻儿面露喜色,拍拍邬三,让她把自己放了下来。
“哥!”
杨宥临见她无恙,重重松了口气,当即对她伸出手,“上来,我送回家。”
旻儿却迟疑地没有动。
“她不能走!”
壮汉之一,神情幽愤地看着他,那神色犹如看到一坨屎。
“重光君不是躲起来了么?怎么,今日趁着城中混乱,也想来分一杯羹?该不会是想趁此机会挽回你犯下的滔天大罪吧?”
他嘲讽的意味十足,杨宥临却镇定自若,毫无恼怒之色。
“幼年夔又不是我带入城中的,我需要挽回什么?”
那壮汉好似受到天大的侮辱,举起手中的长剑,指向他道:“可若不是你私下豢养夔族,如此惨剧又怎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