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这只夔是什么时候潜伏在屋顶上的。
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这个妙龄少女,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她的奴婢身上。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奴婢惊恐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往后退,却因为过于害怕而站不起来。当护卫听到声音赶来时,这只夔已然张开嘴巴,咬下了她的左肩!
“救救我,我不想死……”
鲜血淋漓的手臂被扔到屋檐上,又一只夔窜出来,咬住这只胳膊便高高跃起,跳上不远处的一棵樟树,把手臂扔到了树杈上。
树杈上,一个小小的脑袋露了出来。它扎着总角,眼睛又黑又大,困惑地看向这陡然出现的“食物”,瞬间面露嫌弃。
随即它的母亲把胳膊往前推了推,似乎正在着急地催促他:“吃吧,不吃饭哪儿有力气赶路?”
不过总角之年的夔茫然地环顾四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妥协,乖乖把这是胳膊啃了个干净。
它的母亲十分高兴,再次跃起,回到屋檐上,对自己的丈夫发出嗷嗷的叫声。
成年男夔此刻已经把奴婢啃得差不多了,拍了拍鼓起的肚子,对周围手持利刃想要把它一网打尽的兵卒发出怒吼,当即抓住他们其中一人的刀,扭啊扭,扭成了一坨废铁,扔了出去。
“杀了这只夔!”
“拿火油来,直接烧了它!”
混乱中,杨宥临当机立断,打算把火油泼到他身上,直接点火焚烧。然而他好像听得懂似的,张开腥臭的大嘴,用力一跺脚便跳上屋顶,沿着屋檐攀爬了一圈,直到距离杨宥临越来越近,朝他喷出一口墨绿色的浓痰!
杨宥临急忙闪躲,被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见他如此狼狈,夔桀桀地笑了,并与那只母夔对视了两眼,随即一个前滚翻来到持刀乱砍的护卫面前,毫无顾忌地挥起手臂,爪子被刀刃划过,瞬时流出血来。然而这些血不是鲜红色的,而是暗暗的有些发黑,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呕——呕——”
院内响起不绝于耳的呕吐声,夔得意洋洋地继续与他们近身肉搏,仿佛一点儿也不惧怕刀剑刺入身体,哪怕流了满地的血,也依然毫无感觉。
“啊啊啊怎么杀不死!”
“重光君,我们该怎么办?”
杨宥临一把从霍帧手里接过火油,大喝“让开!”便扬起手臂,将一桶火油朝着夔泼了过去!
然而夔的反应很快,它讥笑着躲开,只脚上溅上了一些,满不在乎地桀桀大笑,满院子乱窜。
这下,火油被他带的到处都是,杨宥临反倒不敢点火了。
因为还有很多人都躲在屋子里,正等着他们拯救。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吗?
杨宥临紧咬牙根,着急地思索着应对之法。忽然,十几根细长的藤蔓从地下钻了出来,肉眼可见地生长成粗壮的根茎,极其迅速却十分隐蔽地向夔围去。
唰唰唰唰,四根最为粗壮的根茎将夔的双手、双脚牢牢缠住,并对杨宥临晃了晃顶尖的叶片。
杨宥临顿时福至心灵,“快,把所有人从屋子里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