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宥临又昏迷了两日。
这日午后,天空下起了暴雨,天都神光城内乌云盖顶,黑风阵阵。
旻儿借着出门抓药的时间,与邬三碰了个面。
“你说,方月蓉病了。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都病了?”
邬三点头,嘴角上扬:“真是老天有眼,太解气了!”
旻儿却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这也太凑巧了,他们患了什么病?”
邬三支吾起来:“不知道,好像是风寒,特别怕冷,屋子里都烧着火盆呢。”
“这个季节,应该还不至于吧……”旻儿觉得这事十分古怪,担心他们是因为和夔有接触,所以染上了什么病毒。
她曾经经历过一个初级丧尸世界,里面的丧尸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种传播性极强的病毒。
“他们的病症都是一样的?”
邬三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方月蓉和周堪都是这样。”
旻儿紧蹙眉头,抬眉看到一个人影从门边闪过,无奈地喊道:“棠七,你躲在那儿干嘛?进来吧,是不是有事找我?”
棠七一愣,压了压头上的黑色斗笠,走过来,在邬三旁边坐下。
他犹豫半晌,垂着头,低声道:“主子,我是来请罪的。我没经过您的同意,擅自做主,给方月蓉和周堪下了毒。”
“什么?”旻儿面露惊讶。
“但我只是用七星海棠的叶子浸泡了一下他们的茶水,照理说,不可能让他们有这种症状。”棠七轻声解释,并小心翼翼地观察旻儿的脸色。
旻儿并未生气,只是觉得好笑:“你毒他们做什么?”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仔细打听一下吧。”她说。
棠七松了口气,立即领命退下,带着几名寄生者就出门了。这次得月茶社的所有成员从天福城安全撤离,寄生者的确发挥了不容小觑的作用。而且他们非常幸运,一路上并未遭遇多少夔。
旻儿对此也心知肚明,“怎么样,那个张阔,你们查到什么了?”
提到这个人,邬三脸色的就不大好,“有关他的消息太少了,你说他是从南越那边过来的,可是幸存的南越人当中,没有一个听说过他的。还有那些奴隶,也很可疑。”
旻儿当时就觉得那些奴隶不像是西南地区的人,现在更加肯定他们应该是张阔从其他地区掳掠来的。他故意那么说,只是为了迷惑杨宥临和驿站的人。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这群世家子弟。
如果不是杨宥临和霍帧拼死相护,诸如方月蓉之流被张阔蛊惑的可能性太大了。当时,他不就差一点成功了吗?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光靠我们的消息网远远不够。”旻儿低头沉吟,“宫里呢?我们当初的人还剩了几个?”
邬三叹气道:“只联络上四喜和五根。四喜前些日子被调去了太后身边,五根则在皇帝身边伺候,只是尚未得到重用。”
旻儿点点头,这个情况算是比她预料的要好一些。
“告诉他们,不要着急,先稳住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最好不要轻易出宫联系你们。”
邬三应下,把手里的药材递给她,“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旻儿拎着药材回到杨府,发现众人都急匆匆向杨宥临的院子奔去,顿时拽住一人:“怎么了?是不是大公子出事了?”
那仆役忙说:“大公子醒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夫人正在前院发赏钱,管家要咱们都去呢。”
儿愣了片刻,嘴角颤抖着上扬,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推开房门,就见黄珑正在给他切脉,南宫恕满脸笑容地站在床前,慈爱地看着床帏之内。
杨宥临的脸色仍旧苍白,但的确已经醒了,目光清澈,神态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