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缃绮是杨府的大姑娘,是年已经十七,与申远侯府四公子的亲事是去年就已经说定的。
今年虽说灾祸不断,但她若是不嫁,明年只怕更难。
杨宥临对这些情况是知晓的,缃绮又从小柔顺,性子温和,心里顿时生出些许不舍。
“娘说的是,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实属不该。”
“这样吧,我在私库里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今晚就给她送过去。”
南宫恕笑着颔首:“那……你不亲自去看看她了?”
杨宥临自然是想去的,可明日他要去廷尉府参加考核,这件事他是瞒着南宫恕的,便想了个借口:“还是下定那日我再去吧,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早点让缃绮歇息吧。”
南宫恕这下便无事了,扫了低眉顺眼的旻儿一眼,就要回屋。
不想这时一名小厮闯了进来,见南宫恕在这儿还愣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公子,申远侯府来人了,说是范四爷在阳城受了伤,好像还感染了时疫!申远侯不敢把此事禀告朝廷,就过府来找老爷,可老爷病了,他就只好请您帮忙。申远侯此刻就等候在花厅,您看……”
杨宥临大吃一惊,“范四爷染了时疫?!”
“报信人是到底是怎么说的,时疫是如何染上,又有哪些症状?”
小厮答不上来:“奴才也不知道啊。”
杨宥临甩起袖袍,对南宫恕道:“儿子这便去见申远侯!”
南宫恕面露担忧,“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等祸事,若真是时疫,那缃绮的婚事岂不是……”
杨宥临忙道:“娘千万不要多想,时疫只要对症下药,也是很快能够痊愈的。”
说罢他带上黄珑一起赶往快步赶往花厅。
花厅内,一位胡须半白的老者正背着手,焦虑地来回踱步。
“申远侯!”杨宥临迈过门槛,立即对他拱手行礼。
申远侯范黎当即抬头,憔悴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少许喜色。
“贤侄,贤侄呀!你终于来了,忠儿这下有救了!”他疾步而来,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胳膊,差点儿老泪纵横。
“您别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您仔细说一说。”
申远侯叹了口气,把整件事从头说起。
原来,这次修王主动请命去阳城赈灾,范四爷范定忠作为工部官员也随之一同前往。但到了阳城之后,灾民打伤了修王,他砍杀了那几个难民之后,着实威慑到了当地百姓,但当时并未引起暴乱。
只是那晚在阳城府尹的宅院内,修王余怒未消,大发雷霆之际不小心打死了两个奴婢。本来他们打算悄悄掩埋掉这二人,当做无事发生,不想其中一个奴婢的哥哥拖家带口前来投奔,知晓了此事,当即就发了疯,拿起砍刀便要与修王拼命。
修王的护卫将他打死,还顺道杀了他一家七口,甚至连他未满月的婴儿都没放过。此事一出,街头巷尾的百姓无不骇然,以至于群情激奋,无人相信他是真的来救灾的。阳城府尹的宅院很快被乱民攻破,而范定忠就是在这天,被几个百姓暴打一顿,当日晚上发了高热。
“修王带在身边的府医说,我儿可能感染上了时疫,未免连累他人,已经把他关了起来!可怜我儿从小体弱多病,阳城又深陷暴乱,这可如何是好呀!”
范黎言辞之中都是对他这个儿子的担心,对阳城百姓的安危却只字不提,让杨宥临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报信者可有说清病症?”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