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满脸愠色,疾言厉色道:“大胆!”
刘鋆看起来却并未生气,反而兴味地扫了旻儿好几眼,“不想嫁给皇帝的姑娘不是好姑娘,五姑娘真是勇气可嘉呀!不过,你若真是有这种想法,不如先摘下帷帽,让在下一睹真颜,帮你拿个主意?”
旻儿默默翻了个白眼,“逗你玩的,嫁给皇帝有什么好的,要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我是能抢到胳膊,还是能抢到腿啊?”
刘鋆乐的不行,笑的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好玩,你可真是太好玩了!”
“如果后宫真有你这么一个女子,孤……皇上他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旻儿瞥他一眼,“皇帝要找乐子还不容易?像我这种出身卑贱的女子就算了吧。”
说罢,她撩开车帘下了车。
刘鋆依依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唇边浓郁的笑意迟迟没有退去。
太监总管在一边焦虑地拧眉,忍不住劝道:“陛下,这杨旻柔可是被好些男子糟践过的……这般不干不净的女子,怎么配得上您呢?”
刘鋆似乎不太赞同他说的话,但沉默半晌终究没说什么。
他拿起折扇在掌心敲了敲,脸色逐渐阴沉,“杨佩着实没用,我已经给他数次机会,可他却后院起火,还让水底夔暴露了。你说,我留在矿山的那些变异夔,如今该怎么处置才好?”
“安庆海,当初这可是你的主意。倘若变异夔真能听从孤的号令也就罢了,可是试验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成功,你说该怎么办?”
安庆海垂着头,双手有些不自然的抖动,“陛下,奴才以为,只要再坚持两个月,一定能找到让那些畜生听话的办法。您不用担心,矿山的营地建造得犹如铁桶一般,它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刘鋆冷哼,斜挑起眉梢,“可你瞧瞧现在的局势,神光城等得了吗?”
“修王也是个废物,孤本以为可以多用他几年,没想到一个阳城他都解决不了。如今能够运去做试验的族越来越少,杨佩是不能再用了,你可还能物色到其他人选?”
安庆海沉吟道:“那您看严客松如何?”
“严客松?可是当年与端若先生合称东晟双绝的男人?”刘鋆晃着折扇,“孤记得,他好像沉寂多年,这些年一直在书院教书。可他不是性情刚直,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吗?”
安庆海道:“的确如此。他这些年郁郁寡欢,备受欺凌,心性变化很大。如果给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必然不敢错过。”
刘鋆思虑半晌,“好,那就先派人去和他接触看看,试探一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安庆海脸上露出笑容,暗暗攥紧了拳头。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在刘鋆身边蛰伏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成为了刘鋆最信任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守住这个位置!
----
捐款箱前,杨宥临忽然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熟面孔。
“严先生!”
他用力眨了眨眼,难掩激动的神色,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严客松站定脚步,慢慢扬起脸。
“严先生,果然是您!多年未见,您可还好?”杨宥临幼年在端若先生门下启蒙,十二三岁时则在他的介绍下,拜当年名震四海的帝师严客松为师。但因为严客松当年顶撞先帝被革职,知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严客松历经风霜,早已没了过去的风姿。
如今他身形消瘦,面容枯槁,眼睛里也是浑浊一团,看到曾经最得意的学生,也只是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还好,日子勉强过得去。看到你终于振作起来,我很高兴。捐款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只是道阻且难,你还要继续努力。”
杨宥临认真听取昔日恩师的教导,拱手施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严先生,恕学生冒昧,五年前学生给您寄过一封信,想要得到您的指点,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学生想问,您对那件事的看法……”
“信,什么信?”严客松面露惊诧。
杨宥临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情绪交错之间,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您真的,没有收到我写给您的那封信吗?我特意在上面留了一个梅花的印记。”
严客松神色凝重地摇头,“没有。如果真的看到你寄来的信,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回信的。毕竟,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这些年你一直没有与我联络,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先生了。”
杨宥临略感错愕,他猛然吸了口气,才勉强遏制住因为心中怀疑而生出的愤怒。
“怎么会?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当年那封信是我鼓足了勇气写给您的,我还以为……”
严客松沉默片刻,也想到了其中问题,“这样看来,当年是有人从中作梗,导致了你我的误会。”
“嗯,正是如此。先生莫怪,学生绝非有意不与您联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