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儿极为震惊。
她实在没有想到,会从方姨娘嘴里听到这样劲爆的事情。
就见方姨娘痛苦地歪过头,艰涩地喘了口气,哽咽道:“紫绮那孩子,从小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又因为长相出众,很得老爷的疼爱。也因为如此,夫人曾把她待在身边亲自教诲过几年,旁人都羡慕的很,我却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在紫绮及笄的那年出事了。她,她竟是喜欢上了南宫灿!甚至与他珠胎暗结,还说这辈子非他不嫁!”
旻儿心里狠狠卧槽了一声。
没想到啊,南宫灿这个畜生不但祸害过杨旻柔,连杨紫绮也糟践过。算算时间,这件事应当发生在他们离开神光城回到老宅之前。
“二姐姐她……大概是被骗了吧。”她面色幽深,隐隐透出几分森然的寒意。
方姨娘陡然拉住了她的手,眼泪掉地更凶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戳你的痛处。实在是感同身受,我太明白你的苦了。只可惜你清醒地知道南宫灿并非良人,紫绮却是个傻的,当时鬼迷心窍,轻信了南宫灿的甜言蜜语……在我知道这件事后,几乎晕厥过去,苦口婆心告诉她,那孩子不能留!
但紫绮不愿呐,她偷偷收拾细软想要与南宫灿私奔,岂料还没走出大门就被护院发现了。南宫恕非常生气,居然觉得是紫绮主动勾引了哪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要把她关进祠堂。紫绮多么希望南宫灿能担当下这件事,为自己说句话,谁知他反咬一口,竟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紫绮的头上。
夫人命人把她关了起来,逼她喝下落胎药。但那孩子命硬,愣是没能打掉,不得已,夫人只能把她软禁起来,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偏她天真,还以为夫人终究会放她一马,至少让南宫灿纳自己为妾,给孩子一个名分。
然而,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紫绮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也以为他死了,痛不欲生,差点投池塘自尽。我央求夫人,让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将养身体,从此以后紫绮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木讷呆滞,偶然笑一笑,也是因为听见了南宫灿从门外经过的声音。”
旻儿切齿道:“那种狗东西,不值得。”
方姨娘愤然道:“我何尝没有劝过她,有时候她的确听进去了,发誓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等到她瞧见南宫灿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这心里的不甘又开始发酵,瞒着我偷偷去找他。我唯恐她再到覆辙,便发了狠心,对她说:若再与南宫灿纠缠不休,就死在她的面前!”
“所以,他们断干净了吗?”旻儿问。
方姨娘叹息:“应该是断干净了吧。因为后来南宫灿被夫人带回了老宅,并且给紫绮说了一门亲事。然那门亲事并不很好,对方要紫绮过去做续弦,家里还有三方小妾和好些通房丫头。紫绮自然不愿,夫人便连我也带走了,让她在祠堂里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但我万万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夭折,而是被她杀死了!”
旻儿惊讶地看向她,“你是如何知道的?”
方姨娘道:“是何妈有一次醉酒后说漏了嘴。原来夫人嫌弃紫绮,觉着她容貌太盛,若是嫁给南宫灿怕是会被独宠,不利于他将来迎娶正妻,还觉得她不知检点,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孽障,还不如早早……就死了的好。”
“可怜紫绮被瞒在鼓里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知道了。”
旻儿挑眉,“她怎么知道的?”
方姨娘后悔地捂住脸,泪水滂沱,“是……是我告诉她的。我本意是想要她斩断念头,知晓夫人的真面目,不再怀抱希望。却没料到她气恨已极,竟是打算去找证据,到老爷那儿揭发夫人!”
“可时过境迁,哪里还能找到证据?她这番折腾,除了再伤一次心,又能得到什么。”
听她言语,旻儿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认命了。
但老天爷大概是听到了她们的祈求,刚好让杨缃绮在那晚看到了南宫恕,又刚好让自己找到了白骨。
“方姨娘不试试,怎么知道真的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