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惜见他喝了茶,心里顿时蔓延起一股激荡的热流。她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要不是为情势所迫,又哪敢如此大胆?
如此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她才压制下心底的仅剩的那点良知与羞耻,靠着杨宥临坐了下来。
她那宛若凝脂的肌肤隔着布料,轻轻柔柔地贴在他的胳膊上,还顺势稍稍地蹭了一下,瞬间脸颊绯红。
这若是换了寻常男子,只要稍懂风情,自然便心猿意马,心领神会,顺理成章把她搂入怀中,好生亲热。然而杨宥临常年被伤病所苦,闻惯了中药味,对女子的脂粉气着实不敏,更不喜欢这般肌肤相贴的亲密举止,本能地抽出胳膊,站了起来。
严若惜茫然无措地眨着眼,愣愣地望着他,一时间面红耳赤,脸上满是不解和委屈。
杨宥临只当她近日为了这场法事身子清减了没甚气力,不小心才靠到自己胳膊上,忙道:“既然身子不舒服为何不早说?让婢女过来扶你进屋歇息吧,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练功了。”
严若惜如何能放他走?为了不耽误她的正事,她刚才就把那两个奴婢指派去劈柴、做饭了。
她期期艾艾地走向杨宥临,东拉西扯说了许多男女之间的小情话,只盼望那药早点起效,她好将杨宥临搀扶到自己房中去,成就好事。
杨宥临感觉有些晕眩,以为是黄珑昨夜给他吃的药发了药性,唯恐待会瘫倒在这里让严若惜担心,当即迈开步子便往外走,头也不回道:“你且在家中好生歇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严若惜狠狠一跺脚,急忙追赶上去,伸手想去拽他,手腕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顿时惨叫出声。
杨宥临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未停下脚步,因为他此刻正被某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挟裹着,下意识地想要独处,不想与任何人纠缠。
严若惜眼睁睁看着他跨上骏马,疾驰而去,顿时悔恨交加,几欲吐血。
躲在屋顶上的棠七勾起嘴角,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他把这件事当个笑话说与旻儿听,旻儿却觉得奇怪,问道:“她想留下重光君不难理解,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想了想道:“你赶紧回去,查查她今日准备的吃食与茶水。”
棠七立即折返却晚了一步,严若惜已经把吃剩下的东西和哪壶茶全给倒了。两个奴婢还可惜那吃食剩了良多,私下嘀咕着即便主人家不吃,留给她们吃也是好的呀,如此行事实在浪费。
棠七心道果真有鬼,急忙赶到杨府,就见杨宥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不知究竟如何了。
他无甚顾忌地放出七星海棠的枝蔓,钻入屋内,利用七星海棠的视角瞧见了……每个男人都相当熟悉的一幕。
咳。
棠七颇为尴尬地收回枝蔓,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严若惜给杨宥临下了那种药。
他知道江湖上有些人专门制作这类玩意儿,对身体极为有害,如果服用过量还会影响子嗣,不敢耽搁,迅速写了长小小纸条,送到了黄珑的面前。
黄珑不知道这是何处的能人异士好心提醒自己,来不及深想便抱起药箱跑向杨府。
他知道这种情形下,是个男人都会觉得羞耻,有的还不肯让大夫近身,但杨宥临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因而一进门就大声呵斥何管事,说将军被人害了都不知情,要他赶紧把房门撞开。何管事不敢轻忽,招呼小厮一起撞门,在门开的那一刻黄珑呲溜便钻了进去,反手就把他们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