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宥临心里千回百转,不知该作何反应。
与他同样发懵的还有其余众人,明明幽王妃说的每个字都没毛病,但为何合在一起他们就听不懂了呢?
扔出惊天炸弹的旻儿此时却极其镇静,用余光扫了眼激动的手指发颤的钱管家,嘴角微微挑起,“重光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宥临掩盖在面具下的脸开始慢慢龟裂,站在众人中央却丝毫感觉不到周遭灼热的目光,视线中只余留眼前的那顶红艳艳的花轿。
旻儿正坐在那里面?
她是穿着常服,还是穿着……和严若惜同样的凤冠霞帔?
杨宥临不受控制地想象着,连耳边是否有人在与他说话都不知道了。
静默了半晌,他才哑然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幽王妃若有要事,不如等大礼之后再来杨府寻我。”
话音刚落,旻儿铿锵之声便响了起来:“不可!重光君,刚才我所言字字属实,若你不信,我愿与你一同进宫面圣,好让这件事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哗——
看热闹的场子顿时炸开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人恨不能立即生出四只耳朵来,试图听清这一件前所未有的八卦。
杨宥临也愣住了,没想到旻儿竟决断至此。
“这么一来,这场婚事岂非要被幽王妃给搅黄了?”
“是啊,这新娘子也实在倒霉!”
“话说幽王妃此番是举是否太过霸道了?”
“嘿,没听她说嘛,她是来寻夫君的!”
“难道她夫君在这支迎亲的队伍?我怎么还没弄明白呢。”
“幽王妃刚才那番话甚是古怪,咱们先别走,这么一场大戏,必得看个明堂出来!”
百姓私下嘀咕,因顾及着重光君如今夜宵军首领的赫赫威名,每个人声量都不算大,但加起来就蔚然可观了,少不得宥三言两语钻进新娘子的耳朵里。
严若惜气愤已极,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手中的喜帕也被她攥成一团,几乎拧碎。
杨旻柔莫不是天生与其作对的?!今天是何等重要的日子,她竟敢当街拦住迎亲的队伍,还大放厥词,要重光君为她做主?她难道不知这是皇上恩赐的婚事?若因此耽搁了吉时,她担当得起吗?
严若惜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外看去,询问靠近花轿的喜婆:“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不走了?”
喜婆也身处云雾之中,不知这幽王妃究竟想要做甚,“天煞的,这幽王妃未免也太缺德了!哪有为了自己找夫君,就坏了自己亲兄长的喜事的!”
严若惜冷声道:“你且去前面看看!提醒重光君一句,说吉时快到了,再不……”
就在这时,幽王妃竟自己踹开轿门,抱着一个瘦长的物件东西走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均张口结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幽王妃没有盖盖头,却自金光锦簇的凤冠上垂泻着七彩琉璃珠帘,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柔媚的五官,却又因为走路时来回摇晃,让这扇珠帘左右摇曳,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