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晚立刻定了去欧洲的机票。
腊月二十九当天,苏知晚回到御锦华苑收拾东西,芳好园那边放的基本都是羊绒大衣,她在这个季节去欧洲,需要厚厚的羽绒服。
她拿出了从回国之后几乎就没再穿过的Goos羽绒服,把它用巧妙的手法叠成整整齐齐的一块,塞进了她的40英寸的大行李箱里。她检查好签证、护照、各种文件,又翻检了一边随身物品和衣物,盖上了行李箱拉口。
当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苏知晚有些微微的后悔,她往常去热带度假,衣物只需要占小小一部分就可以,箱子也不会那么沉,但现在她感觉她就像是离家出走。
但好在,她要的东西都带全了。
飞机是明天一早,芳好园离着机场比较近,苏知晚决定从那边出发。
她习惯性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栋房子里的痕迹,已经越来越少了。
而之后,总会有一天,她会完全从这栋房子里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微妙,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对这栋房子是怎样的感觉,若说归属感,她自认欠缺,但要永远告别这里,她又觉得有些隐秘而难言的不舍。
但那一天总会来的,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决定先进行一次预演。
当她习惯了告别,习惯了失去,她就不会失望。
就在这时,智能门锁突然“滴滴”地响了两声,显示有人通过了指纹验证,门锁自动打开了。
苏知晚一时间有些愣怔,随后她看到了裴旌霖拖着一个小小的登机箱,出现在了门口。
在这里看到苏知晚,裴旌霖也很惊讶,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苏知晚拎着的那个硕大的箱子。
她看起来就像要离家出走。
一种无法抵抗的、跟理智无关的巨大的恐慌从裴旌霖的心底蒸腾起来,他噩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这段时间,他的噩梦几乎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苏知晚甚至连三年都等不到,她立刻就要跟裴旌霖离婚、离开,走得远远的,让裴旌霖再也找不到她。
裴旌霖冲上来,一把抓住苏知晚的行李箱拉杆,他的嗓子发出干涩难听的声音。
“你要去哪?”
苏知晚还在震惊中无法回头,她盯着裴旌霖的目光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
裴旌霖的理智这才落后一步回到了他的躯壳里,他放开苏知晚的手,清了清嗓子:“这都快过年了,你还要出差?”
苏知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顺着裴旌霖的理解撒一个谎,但她最终没有做到。
“我不是要出差。”
苏知晚盯着裴旌霖的眼睛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