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战鼓声声,急促响起,突然刺破江面上的一方宁静。
两万名虎愤禁军在孙叔敖的指挥下,分立两侧,将楚王他们重重保护在内,然后簇拥着楚王和吴王妃并肩一步步登上渐台,就连芈昭芈玄她们这些公主也缓缓跟在后面。
黑底描金的黑凤旗,随着楚王一行缓缓移动,一股傲然的杀意从那飘荡的黑凤旗上溢出,狰狞的凤爪探旗而出,直指无尽的苍穹,仿佛要撕裂这方天空,让人颤抖。
只见以渐台为中心,在台下,楚军摆出了平原冲杀攻击最有力的锥形阵,以身经百战的凰羽卫手骑兵为前锋,后面五百乘战车紧紧跟随,以两万强大的虎贲禁军分布两翼,前列手持盾牌,中列步兵,后列弓箭手,左右拱卫渐台层楼之上的楚王。
两万五千兵士,沿着波涛滚滚的大江,快速地摆开战斗队形,如一只火凤,在天下诸侯前,亮出她最光鲜的羽翅。
台上的各路诸侯使臣们见了,爆发出一阵大大小小的惊呼声。
“明明是会盟,不是应该祭祀天地,歃血为盟。”
“楚军这是在干吗?是要耀武扬威吗?”
“还是想要趁机杀了我们?”
……
有胆小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国使臣甚至诸侯,已经全身发抖地坐在位置上。
比如陪坐最末席的蔡侯,“小侯不要死啊,楚王!”
秦巴二国也同样不明所以,晋国和齐国使臣的表情就不同了,幸灾乐祸,看好戏居多。
随着观礼台上使臣议论纷纷,一声嘹亮的犀牛号角声,三长三短,嗡嗡长鸣响彻平原绿野之上。
冷冽的江风陡然撞上楚国将士手中的三尺兵锋。
只见一望无尽的江陵上,顿时战马长啸。
踏破山河的奔腾声,随之响起。
观礼台上的各国使臣循声望去,只见台下上千骑彪悍的红甲骑兵先锋,率先发动,速度惊人,迅猛绝伦,宛如一柄雪亮的尖锋,刺破前方道路上阻拦的上万木靶,势不可挡,奔向远方小山坡上摇曳飞扬的黑色金凤旗。
就在众使吃惊楚军骑军之威力,随后五百乘战车随着黑甲兵士,手中高扬的皮鞭也重重挥下。
“驾”的一声,齐喝,放开四蹄,随之奔出,从锥形队伍里冲出,车辙声滚滚,响彻平原上。
骑兵和战车,动作整齐,衔接无缝,以摧枯拉朽之势,势如破竹,冲上前方山丘。
一直分布两翼未动的虎贲禁军,整齐划一踏步,奔至场中。
前列高举盾牌,摆出护卫的阵形,中列步兵手持青铜长戟,透过盾牌间隙齐齐向前一刺,最前方的木靶齐齐倒地,后列弓箭手拉满长弓,仰天一射,万千箭矢如雨,“嘭”的一声,倾泻而下,位于小山坡下方的所有木靶倾刻倒地。
与此同时骑兵和战车队已经冲上缓坡,为首的一个将军,金甲战袍,身材娇小,动作却迅疾无比,虽然头戴头盔,距离又远,看不清相貌,但是只见他一骑当先,冲上坡顶,一手拔起插在山顶的金凤旗,然后在狭窄的山坡上,掉转马头。
此时,正是战马速度最快最急的时刻,只将山顶上的金甲将军提气收紧马缰,仅凭一人之力,在半空中一百八十度拨转马头,然后迅速地扬鞭冲下山坡,速度不减。
五千凰羽卫,立即左右分列,任最前面的将军,拨转马头,从山顶一骑奔下。
待为首的将军冲回到渐台前方两百步时,两翼禁军及前锋凰羽卫,同时转身,后列变前列,前列变后列,紧随一骑而来的金甲将军,手持金凤旗,浩浩荡荡再度奔回渐台。
所有动作,二万五千人,令行如一,一来一回,没有一丝错乱,可见领兵之人,掌兵如神。
千军万马,势若奔雷,马踏平原,奔至台下,声势荡荡,若真的是在战场上,遇到这样一支行止进退有度的军队,无人能挡。
当先一人,连人带马人立而起,双脚一踢马蹬,一跃而起,借着身下战马跃起的片刻,飞身而起,攀上渐台,将手中金凤旗一把插入层楼旗墩之上,与此同时,两万五千楚军,回归渐台之下。
奔腾的马蹄,车辙声,如奔腾的大江,转眼间,归于平静。
可是观礼台上,却不平静了,爆发出一阵大浪似的海啸声,“楚军居然这么厉害!”
“不会是真的吧?”
“他们会不会演练多时?”
“就算演练多时,也达不到如此效果!”
为首将领双手握着金凤旗帜,一步步上前走向楚王,在到达楚王王座前,突然摘去头盔,一头乌发青丝如瀑倾泄,披散肩头,单膝跪在地上。
全场再度哗然,“原来当先一骑,不是儿郎,是女郎!”
“怎么可能?”
“居然又是楚国太女!”
“她真的是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