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瑜一挥手,又有五百刀斧手的庸兵拼死冲上前去,刀斧挥动,楚军如麦杆般倒地,而容瑜长臂一捞将站在车橼上的成得臣给捞起,然后一个回马枪,冲回庸军的保护圈中,命道,“成嘉,我叫你住手!”
“不然我杀了你的父亲!”
“不要管我,杀了他!”
成得臣在一阵害怕过后,脸上涌上一股红潮,激动说道。
抓了成得臣做人质,芈凰心底一丝计较,面色冷静,手握太阿长剑,不动声色地打马靠近。
这三年从军,凭借着生死对抗,越来冷静沉着的个性、机敏锐力的动察、无数生死的应变、以及强大的心志,保证她在每一次战役中总能立于不败之地。
身为监军,在无数次危机来临的时刻,她的镇定冷静让她最后反败为胜。
可是相对于她的冷静,本来沉着的成嘉却御马上前,皱眉说道,“容瑜,你放了他。你要的,我都答应你!”
“逆子,我说要你杀了他,没听到?不准答应他的任何条件,否则你就是我成氏的千古罪人。”成得臣一句重重的话压了下来。
容瑜沉默了一刻,紧抿着唇,将成得臣压在马上,长剑指住他的后颈,“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死,否则他必死无疑。”
芈抽在一边摇头,转身指着后方滚滚的烟尘,“你杀了成嘉,杀了成左尹。你们也逃不出去,容瑜,你看看你的前方是什么?”
容瑜循着芈凰所指的方向浩浩然数千骑黑色铁骑,沿着江陵平原而来,拉成长达数里的庞大战线。
随着战马的奔驰,高坐在马上的黑色骑兵,仿佛一股黑色的暗潮沿着平原扑来。
上千弓箭手,一边骑马,一边同时弯弓搭箭。
能听到“铮”的一声,上弦之声。
五千箭矢齐齐拉弦,指向他所在的这一边。
一面青色的大旗在黑潮之上,迎风扬起,楚之凤凰傲然于飞。
到了此刻,容瑜终于明白了,他的所有一切行动早就被人监视掌握。
箭失直指着三千庸兵,所有的庸军死士在这一刻也胆寒了,发出绝望的哭泣。
一股被压制着的绝望悄悄浮起,面对着五千人浩大的队伍,翻山越岭而来的庸军只感觉到一股途劳无力。
庸国要彻底完了。
“若敖子琰?”容瑜大惊。
上万若敖六部的将士,轰然左分列开来,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随风而来。
一身黑色披风青铜战甲的若敖子琰,策马从中走出,所有的将士顿时高呼,“少主,少主!”
“你不是被软禁在若敖府了吗?”容瑜吃惊地看着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若敖子琰。
“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情,会没有人知道吗?”若敖子琰剑眉微挑,腰间的凤笙剑,长剑出鞘,直指容瑜,声音平静,眼神睥睨,“容瑜,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并送你最后一程。”
“青凤旗三百年荣耀,你们若敖六部,自称荆南大地上的王者之师,就是这样以势压人,好!太好了!”
“我死,没关系,我要你们一起死!”容瑜摇头,突然升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大手一挥,“所有人全部都准备!”
原本已经绝望的庸军,闻言顿时拉开了身上的兽甲下挂着的一个酒壶,酒塞一把,他们全部往自己身上洒上酒汁,准备与楚军同归于尽。
“容瑜,你真是出人意表,这一系列都玩的太高明了,太有胆量了。”若敖子琰雍容大笑,盖胜王侯,这笑声有对对手的佩服,还有无情的蔑视。
矜傲在上的目光,在空中直视望向两军对垒中另一方:容瑜。
二人目光交接,仿佛是两个王者,激烈交锋。
容瑜大手一挥,“上!”
所有的庸军手持弯刀就要冲上。
若敖子琰挥手制止了身后若敖六部想要上前的动作,冷冷地笑了。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放下成得臣,我放你庸国其他人一条生路。只要你死!”
“要救成得臣这个老鬼,就放开阵势,咱们轰轰烈烈比一场!”容瑜大吼。
“你一大国公子,怎么说出这样土匪的话来?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芈凰此时打马上前大笑道,“与你带着这三千庸甲,千里迢迢偷入我楚军大营的胆量,可不相称。”
“凰儿,说的好。”若敖子琰拍手笑道,“本来我还想亲手了解送你一程的。”
“驸马就在一边看着好了,此人交给我就可以了。”芈凰目光十分可惜地上下打量着宛如丧家之犬的容瑜,幽幽说道,“容瑜,我知道你想杀的是我,你今时今日所遭遇的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
“不如,我们以命换命,你把成左尹放了。我单独跟你比一场。我输了,我陪你死;我赢了,你死。”
成嘉闻言微微皱眉,“太女,还是由我来吧!他想杀的是我!”
“你一个文官就算了吧!”芈凰喝止他,“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若敖子琰闻言笑道,“成副使,莫要担心,我相信凰儿的实力!我们就在一边看着吧!”
“是!”成嘉微微颔首。
“怎么样,很公平吧?”芈凰挑眉说道,“就让上天选择我们谁有资格活下去!”
她这一句饶有深意,可是不妨碍同时重生的容瑜听懂了。
其他人听没听懂,无人知晓。
容瑜的目光落到芈凰手中的太阿剑上。
太阿剑,乃当世十大名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