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若敖子琰带走的若敖越椒贡献给她父王的五万奴隶,就仿佛看见那深深隐藏在楚晋大战下的一个巨大的不安因子,随时有可能危急楚晋初战的战果,扭转楚国所有的赢面。
而这一桩被郢都各方势力刻意掩盖多年的流民圈禁案,如同赈灾案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产生一场整个楚国都掀翻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震动,甚至将整个楚国都推到了诸侯争霸的风口浪尖之上。
“若敖越椒?”潘崇直言道。
“是。”芈凰点头。
潘崇叹道,“狼子野心啊,狼子野心!……子般真是一语成谶,与当年成王说大王心似胡蜂,针眼大小,睚眦必报。二人真是一模一样。”
这周穆赈灾案,这圈禁流民案,这一桩桩都是大手笔,若敖氏之子,果然都没有庸碌之辈。
奈何令尹之位只有一个。
三个优秀的嫡子。
难分。
看着院中笔直上天的斑斑紫竹,潘崇深思一会,缓缓拈须负手说道,“太女,此案虽然牵扯甚多,但是当断则断,不然必受其乱。既然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他销毁,那我们就为他找出新的证据来。”
“找出新的证据?”
芈凰目光微沉。
“是的,一个人只要犯了事,必然会留下痕迹,虽然他清理了弦七他们这一头,总难保还有其他的证据留下,远的不说,这五万奴隶是存在的,还有这些年是谁为他的这一切密谋加以掩饰,若敖越椒不蠢,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了所有的事情,总还有同党。”
潘崇幽幽说道,“再不济,我楚国不能因为畏惧一场可以预见的内战,而坐视一颗毒瘤不断做大,最后只会酿成更大的灾难。”
芈凰曼目一沉。
是她这一段时间因为若敖子琰隐忍过头了,当即恢复了她从军三年的军人本色,沉声道,“是的,无论他是人还是狼,老师,我都一定要把他的原形给揪了出来!”
她重活一世,十年隐忍,三年抗庸,辛苦建立的一切,她是绝不会轻易任他们这些野心家给毁掉的,重蹈上一世之覆辙。
若敖越椒!
潘崇一双睿智洞察的双眼看着她的神情,缓缓一笑,“那就今日我们就回去吧!”
“是,老师!”
一丝风从北边吹来天边淡淡的云彩,遮住一轮隐在朝霞之后泛着淡淡红光的月牙,此时正俯视着九州大地的一南一北,清晨的微光因为这片云彩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秋风轻轻吹拂起女子黑色的长发,仿佛一面黑色的凤旗迎风招展,遥遥望向西边的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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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元,小元元……来吗?……”
“一路孤苦,不如我们同车而坐,美人相伴,一起举杯痛饮三百杯,转眼间就到了郑国可好?”姜无野搂着漂亮的晋国美人倚在窗前,看着一旁骑在战马上屁股磨疼的华元唇角微弯地说道。
“你看坐马虽然潇洒,本太子可从来不坐的,这屁股什么时候磨开了花,别说上阵打战了,走路都要变形,太有失风度了。”
华元本来就肤白,闻言更是容颜一白,想要加快战马越过这厮,可是耐何战马每多走一步,他的两股内侧巨痛难忍,还要咬牙坚持风度。
风度,他要坚持风度!
绝对不能让表妹小看。
“不用……谢谢……本公子骑的……很好!”
华元脸色惨白地咬牙回道。
“是吗?那本太子就只能先到前面的城镇等你了,小元元。”
姜无野挥了挥手。
华元惨白着脸咬牙道,“还有不要叫我小元元……我们不熟,叫华元即可,齐太子。”
“我们是朋友,叫华元多见外,总得有点爱称吗?我走啦……我真的走啦……你不要想我!我先到下一个城镇为你探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