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敲门声已经停了很久。
靳承深将手掌贴在门板上,整个人如同石雕般僵硬。
他想进去看看她,却又不敢面对或许会有的怨愤和责怪。
靳承深不是没有被苏清颜恨过,最初相识的时候,这个女人恨他恼他厌恶他,对他说过的狠话数都数不清。
那个时候他可以泰然处之是因为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儿子,儿子的生母对他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无关紧要。
可现在……
只要想象一下被苏清颜排斥拒绝的场景,靳承深就快要维持不住平稳的呼吸了。
房间里的,是他耗尽了半生才得来的宝贝。
靳承深就这么木头桩子似的站着,直到他听到了模糊的哭声。
很轻很弱的声音,与其说是哭,更像是止不住的啜泣。
男人的冰块脸瞬间就裂了一半,所有的担忧和顾虑在这一刻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他颤着手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清颜!”
正在拿镊子挑手上碎片的苏清颜愣愣的回过头,眼圈红红的,但眼睛里干巴巴一滴眼泪没有也是事实。
“……”没哭?
“……”
两个人脸对脸懵逼了一会儿,苏清颜把镊子放下,又用纸巾开始擦手上的血。
隔以前她肯定是要哭的,哭靳承深二话不说就关她,还得哭温柚失踪,最后再哭哭她血淋淋的手。
苏清颜从来没觉得哭是件多悲惨的事,有时候作为发泄情绪的方式,其实还挺管用,可她这次却哭不出来。
因为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因为知道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跟摆在面前的事态比起来,她得所有情绪都不值一提。
“帮我叫人拿药箱进来?”
怔在原地的靳承深这才回过神,冲守在门口的保镖做了个手势,然后上前握住苏清颜的手腕,看着上面的伤害,男人的眉头就又揪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觉得用手敲门声音太小了。”苏清颜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玻璃渣,“就想找个东西砸来着,结果……”
靳承深瞅了眼已经看不出原本造型的水晶奖杯:“……”
行吧,反正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苏清颜砸高兴了就好。
伤势稍微有些严重,苏清颜的右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从掌心一路划到了手背,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砸法,才能把手伤成这样。
靳承深接过保镖送上来的医药箱,沉默着帮她处理伤口,直到用纱布把那只直戳他心口的伤手缠好,男人才沉沉的呼出口浊气。
“怪我吗?”
苏清颜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