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春应了声后,转身继续上坡,心里慌得不行。这个瘦子,正是他在县医院照顾李亦寒时,遇到的同样看护病人的人,也是老丈人家村里的人。
正是他跟这个人还有另一个脸上有麻子的,一起回到老丈人家所在的向阳生产队。也是在老丈人家碰到了前来逼债的人,跟着去参加了一次赌博。
参加赌博的人里面没有这个瘦子,但是他很心虚,怕他参加赌博的事情被这个人知道。
瘦子却好像没看到他着急要走的样子,一边上坡一边跟他说话
“李亦春,你真的是农场的职工啊?我们真是有缘分,我今天来农场买点豆子,你们农场的牛眼睛豆,产量高,吃起来口感好,给牲口吃追肥。你家在第几层住啊,我有个亲戚在第四层,姓兰的。”
瘦子跟在他身后到了第4层,拐进了家属院。
李亦春放松下来,赶紧去单位上班。
瘦子拐到家属院姓兰的那户人家门口,又反过来,转身下了山坡。
李亦寒率队检查实验站,小麦玉米种子的实验状况。
检查完可以下种的以及正在培育的小麦种子,新型南瓜引进,以及土豆的实验状况,就到了下班时间。
他喊住正要回家的常征。
常征脸色都变了,畏畏缩缩的走过来,两人进了常征办公室。
另一个技术员下班回家了。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
李亦寒双目圆睁,开门见山:“你把我妹妹作践进了医院,你不在医院守着,倒有心思来上班。我也没听你们站长说,你重要到离不开!”
常征黝黑的脸窘迫成了茄子色,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咯嘣直响。
好半天才唉声叹气的说:“二哥,不是我不如畜生,做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是小秋他实在欺人太甚了,岳父跟我说好,让我过两天去接人,我去了。”
“当时家里就她一个人,可我怎么敲怎么喊,她就是不给我开门。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怎么也得把这事情解决了吧,就翻墙进去了。结果,她对我又打又骂,还让我滚……”
“还说什么她就是跟野男人生的儿子,骂我是个乌龟。二哥你也是男人,作为一个男人,我没打她已经不错了。”
“我当时就说,你既然喜欢野男人,那你为什么不嫁给野男人?为什么不把户口落在野男人户口上。为什么你儿子不上在野男人家的户口上。”
“我当时也是气疯了。”
“还有在医院里,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还有病人的面,她让我滚,说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
“二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娶这么个媳妇。你要是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给我倒找500,我都不娶她。亏我当时还很天真的想,小秋她是一时犯了错误,只要我接承她,对她好,她一定会跟我好好过日子的。”
他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不用花钱娶了媳妇,就可以省下钱,给弟弟娶媳妇。
听常征说的如同诉苦般,李亦寒已经在脑子里酝酿好的,质问教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