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祥把药瓶捏在手里,心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感动,担心,后怕,做贼心虚?
他刚刚转过院墙,梦的看见李亦寒手里拿着一瓶药,就站在墙头,眼睛定定看着他的手。
李占详知道儿子已经看见了。
伸开手,低下头小声解释:“她从上面扔下来了,我不捡的话就可惜了。”
“捡就捡了吧,省下了我的。”李亦寒转身回去了。
心里别扭极了!
他是真不明白老爸跟杨奶奶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一个脸花成那样一个腿都瘸了,还黏黏糊糊的。
难道把家里这么多人都当空气!
他现在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小辈知道了老辈的花花事会怎样的束手无策。
管,管不了,人家也不听。
不管,心里憋得慌。
李亦寒回了自己院子,后背都写着随你去吧的无奈。
李占祥心里发了怵。
儿子这次虽然没有以前那样说过重的话,眼神不严厉语气也不犀利。
他却比什么时候都害怕。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进了隔壁院子。
温小可已经炒好了一个菜,摆在饭桌上。
他非常不自在地走过去,从摇篮里抱出小麦宝,说: “老二,你吃饭,我看着麦宝。你吃完饭还要去上班。”
李亦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今天路滑,下班迟,我下午四点才去,检查一下河道疏通情况。”
李占祥又小心地说:“吃完休息一会儿,昨天晚上把你们堵在单位,一定没睡好。”
“肯定是,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办公室里,哪有地方睡觉,都坐在凳子上打了个盹儿。”
“后福山谷洪水爆发了,淹了二连,场部前面的那片玉米地估计都废了。”
李亦寒无精打采的说。
温小可将一盘酸菜粉条端上了桌,端来蒸米饭的盆。
盛满两碗米饭,问李占祥:“爸,您还吃点吗?”
李占详吃了一碗又酸又苦的黄面节节,一次一次的反酸,吐的也差不多了。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胃药瓶子拧开:“给我点水,我吃个药。”
他闻着香喷喷的米饭,看着饭桌上的一盘清炒豆角,一盘酸菜炒粉条,肠子都抽的难受。
可是他也不好意思说吃饭,很明显,这盘米饭最多只能盛四碗,儿子这么大的小伙子还要上班,媳妇儿给孩子吃奶。
“爸,你多少尝尝,不够吃厨房还有馍。”
温小可看岀了李占祥想吃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窘迫。
给他盛了半碗,拔了菜。
接过孩子重新放进摇篮:“爸,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他只要吃饱了,就会躺着自己玩儿。”
李占详吃了药,半碗米饭一会儿就下了肚子。
本来是因为看着馋,想吃点解解馋,可是,半碗米饭下了肚子不但没解馋,反倒觉得更饿了。
他也不掩饰,羞答答,眼巴巴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
看的李亦寒实在不好意思了吃了,放下筷子,连米饭盆推给李占祥:“爸,你再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