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的眼睛第一时间看了眼窑洞,看到了炕根处李占祥的鞋子。
说:“也不是家里有事,我这个人就是穷命贱命,在外面住不踏实呀,总想着家里的事情。再说我家那死鬼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跟大伯哥也不太熟,大嫂也好多年没见,住不惯了”
林巧儿说:“女人就活了娘家的人,去婆家,还哪有地位呀。”
扬奶奶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眼窑洞。压低嗓门,明知故问:“你家占祥呢?他不在啊。”
林巧儿说:“炕上挺尸呢,你说这个男人,怎么就年纪越大,脾气越大呢!以前我说什么是什么,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可现在我只要一说话,他马上就像炸了窝似的。”
‘现在我也不敢问他,过冬的柴都没备下,我都不敢问。’’
杨奶奶小声说:“这男人就不能惯着他,他厉害你得比他更厉害,要不然他就爬你头上了。”
林巧儿说:“你这招不灵了,前段时间我试过,我跟他硬上硬,他的两个大嘴巴子啪啪就上来了,打的我头晕眼花,好半天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现在我也学聪明了,知道看他脸色了,他要是不高兴我就不说话或者少说话。”
“你还别说他现在还真的不错,虽然时不时地对我吆五喝六的,但是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家里什么事都不管。”
“他刚才竟然让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山里采松子儿,你知道吗?我们两口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起出去过。就是今年捏杏胡,也是跟了两拨人。”
林巧儿只管压低嗓门跟杨奶奶说心里话,没注意扬奶奶的脸早已经黑得成一块炭了,
那双眼睛也变得阴沉起来。
李占祥躺在窑洞的炕上想的心惊胆战,他真想上去把林巧儿那张破嘴给粘上,又害怕杨奶奶一时想不开进来把事情挑明了,说白了。
那样的话他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挂了,他也就没脸在林巧儿面前那么吆5喝6的了,这可是他刚刚树立的男人的威严。
还好杨奶奶并没有进屋来把事情挑明,只是站在院子里面声音提高了点说:“金花,你明天跟占祥进山采松子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带上,我也想采点松籽,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们炒着吃。我现在也不上班了,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吉安他什么都能做,也不用我帮忙。”
林巧儿想都没想,满口答应:“这当然好啦,山高林深的,多一个人热闹。再说我家的老不死的,跟我在一起说不上两句话,就横不是鼻子竖不是眼睛的,明天走的时候我上来叫你。”
扬奶奶转过身去,拖着臃肿的身子出了大门,还回过头来,冲着林巧儿而笑。
林巧儿打开纸包,里面包着一些炒熟的花生,几块蒸熟的红薯,拿了一块红薯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虽然刚刚吃完饭,但是这红薯又软又绵又甜,口味还真的不一般很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