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亦秋将张鹏堵在了大门口,告诉他小离的眼睛情况不是很乐观,大夫说如果好好给孩子看的话,也许情况能好一点。
希望张鹏尽点父亲的责任,出钱药费,或者带着去医院看看。
她心里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的。
张鹏却看也没看孩子一眼,只是冷冷地对她说: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以后一定会按月给孩子寄三块钱的抚养费。
便狠心的重重的推开她,踏进门槛时候还回头警告她:如果胆敢再来骚扰他和他的家人,他和他的弟弟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李亦秋领教过张鹏和他弟弟的厉害,现在她一个人在县城势单力薄的,自然不敢像以前那样跟张鹏耍横的。
她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胆小了。
所以现在林大平指望不上,张鹏又不敢指望,她在县城孤苦无依,前些日子肚子疼感冒发烧,躺了好几天都没人知道
现在她每天都过得十分艰难,小离从小被林巧儿抱惯了,只要是睁着眼睛就得抱着,要不然就哼哼唧唧的没完没了。
这孩子好像还有气死病,哭上一段时间没人抱,就背过气了,得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而且孩子现在已经能翻身能爬了,跟前没人,就会掉下床。
李亦秋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有带厚棉衣棉裤,又没时间去扯布买棉花,百货商店也没有买现成棉袄棉裤的,就算有,她也不一定能抽出时间去。
林大平帮她买回来的炭,她就算是省到白天都不生火,只有晚上才生着赶一赶潮气,也剩不了几块了。
前几天下雪路滑,房里又冷又潮,孩子都冻感冒了,她更是每天冷得瑟瑟发抖,整天卷缩在床上盖着被子。
可惜那被褥也不知道人家用了多少年了,棉花又干又硬不说,还泛着潮,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想回家去,哪怕是回娘家,回婆家都行,可是,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回去,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办。
现在常征总算来了,哪怕是她打心底非常抵触他,也没顾得上多想,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第2天去找常征,好歹过年前跟着她回农场。
她现在才怀念起实验站的那个家的好。
宽敞明亮的房间,一应俱全的佳句,宽大的床,松软崭新的被褥。
还有随时可以提的实验站大灶的开水,到饭点就可以去打的饭菜。
怀念这些,常征在她心目中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常征说明天在农垦分局还有事要办,后天早上回农场。
意思很明显,如果她回去的话,就去找他。
李亦秋决定明天带着孩子去农垦分局的招待所找长征,后天跟着他一起回家。
这次出来让她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只有回农场才有安身之处。
她因为一颗悬着的,无处安放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么长时间来她第一次,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