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缓缓碾压过泥泞的地面,南慕琛面色平静,骑着一匹髯棕烈马,身穿一身淡青色的袍子,与一众兵马向前而行。
细如牛毛的小雨洒下漫天的雨雾,让人一时瞧不清前面的方向,南慕琛微微仰头,看着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不由吩咐,“前面若寻到歇脚的地方便暂且停一停,待入了岳国边境,便依着我之前所言,分开而行。”
“是。”
兵卫们异口同声应道,阿蛮最先瞧见了一处村落,立马欢喜而禀,“将军,前面有处村落,不妨派人先去查探查探。”
“也好。”
得了南慕琛的允准,几个兵卫便自发前去村落打探情况,以免村子里的人骤然瞧见这么多人出现了慌乱,待一番说明后,一众人这才落脚了村落避雨。
精卫兵不过寥寥五十几人,但每个人都经过严苛的训练,此番入驻岳国边境,带着这些人前去先探探虚实,以免情报有误,折损兵力大半便得不偿失。
“这位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向何处啊?”
村子里的老妇端来几盏热茶给这乌压压的一群人暖暖身,此行一众人皆是着便服而行,因而并未太过点眼,听得老妇这般说,南慕琛也并未避讳,“去岳国。”
“岳国?”
老妇一听不免变了脸色,凑到南慕琛身前小声说道:“听说那岳国君王近来抓了许多流民于不月在大樊山祭祀,公子,你们可得小心点。”
此处距离岳国少说脚程还得有七八个时辰,这消息自这般闭塞的村落都已散布开来,想必如今各国也都人尽皆知。
这般想来,南慕琛便意味深长道:“多谢婶子关心,我们这些人想着岳国风景秀丽如画,本还想游览一番,倒是不想这岳国君王竟做如此之举。”
“可不是吗,简直是丧心病狂,要我说,这岳国有此君主,迟早江山不保,唉,造孽啊。”
老妇说完这话,便颤颤巍巍提着茶壶前去给余下的士兵斟茶,阿蛮见这老妇行动不变,紧忙接过茶壶开口说道:“婆婆,这里我们自己来就行,已经很叨扰你们了,待雨停一停我们便离开了。”
“不妨事,不妨事,老婆子我就喜欢热闹。”
老妇一人独身惯了,无依无靠,突然来了这般多人陪她说话,一时间她面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一些,阿蛮性子沉稳活泛,因而与老妇交谈起来不免更为亲厚,不到片刻便自她口中知晓不少消息。
原是老妇的儿子在岳国京都当商贩,难得回来一趟也不过待短短数日便回,每每回来都要与她说些京都的趣闻,前些时日刚走,老妇便已知晓了大樊山一事。
与老妇道别之时,阿蛮略有不舍,在他眼中,这老妇便如他的祖母一般,言语慈祥,态度和善,可是他知晓自己不能拘泥小节,不能被如此莫须有的感情所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