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吴槐眼睛一亮,更不敢怠慢对方,再三请求,希望陆阿灼能帮忙引见一回。
“我家老爷几次去仙客来请陆大厨到雅间相见,奈何掌柜的一直四两拨千金,偏不给引见。
见不到陆大厨,家老爷实在舍不得动身离开,可他在南方的生意又不能耽搁。”
听到还有内情,考虑到汀西村养蚕人家居多,这个月是不欢迎外人进村。
汀东村富庶,士绅好充面子,自家住的宅第装修的美轮美奂,就连临湖临山的雅处也能修出几处观光点来,好让他们随时能吟诗抚琴下棋取乐。
陆阿灼便指着琴声方向,提议道:“那里有临水亭,可到亭子休息。我问你几件事,若是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鼎力相助。”
吴槐面上一喜,连连点头,示意车夫跟上,自己则是慢了陆阿灼一步,在身后听得仔细。
陆阿灼:“你家老爷想问我阿爹什么事,你跟我说说,绝不会传扬出去,再者我阿爹不是鲁莽人士,总得知道个前因后果才肯考虑是否与你们见面。”
早在来汀西村前,盐商吴老爷就一再叮嘱,让小厮不可得罪陆家的人,他道:“别看一桌豚蹄席面菜式平常,细瞧里面是有讲究的。”
当时吴槐也在场,愣是看不出里面的门道,惭愧问了之后,经老爷点拨后才得知。
吴槐对陆阿灼道:“我家老爷十分欣赏陆大厨的厨艺,一道火腿炖肘子,一道烧笋鹅鸡,便可看出你家令堂是了解宫廷菜肴。
家老爷时常往岭南走动,席面上的肉圆一吃便知道是出自岭南手艺。
陆大厨南北手艺皆懂,实在了不得,家老爷有意雇佣他当厨师,以后跟在身边,无需多辛苦,只要贵客上门,准备一桌宴席即可。”
两人到了亭子,陆阿灼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是在想什么理由拒绝又不得罪人的话来。
吴槐见她一直不吭声,难免急了,再次劝道:“徽州吴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陆大厨若是能跟在老爷身边做事,必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况且士绅来往皆有礼数,举办宴席前三天会送拜帖,如此下来厨子便有三天的时间来准备,比在酒楼好得太多了。”
“这话是没错,”陆阿灼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忧伤,“家父生来孝顺,所赚的钱一分不少全上交给家里两位老人家,一个月必定回来见两三次面才能安心。
若是让家父跟着吴老爷东奔西跑,势必要离开嘉水县,恐怕一年都见不了家里人一回面。家父他……”
深深叹了一口气。
吴槐一听,内心也有动容,思及自身情况,也是跟着吴老爷从北往南来回奔波,老爷甚至动了在南方定居的念头,他就与老家的父母相隔两地,不禁跟着难受了起来。
“自古忠孝难两全,实属无奈之举。”吴槐勉强笑说了一句。
陆阿灼关心问道:“那你今天过来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岂不是要挨骂了?”
“不会不会,我家老爷心肠仁厚,从不打骂下人。”吴槐微微一笑,再次开口,“不过,若是槐能带人过去,赏钱是不会少的。”
陆阿灼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徽州吴家以鱼盐发家,吴家分支极多,其中一支认了当朝内阁首辅为干爹,成了官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