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走近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我不是要看戏文、小说,你倒是指错了地方。”
店小二疑惑不解。
“这年头,但凡是能看得懂字的女子,无不买几本小说、戏文回去收藏,这也不是什么丢脸面的事,文人学子皆是见以为常。”
嘉水县读书风气重,就连务农的老人妇人也能识懂几百个字,每当聚集到一起,谈的无非是光武帝刘秀、李世民、杨文广等帝皇将相的戏文,店小二便以为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陆阿灼再次重申:“有没有说经讲史,但又不是经世之书,人称无用之书的那种。”
店小二拍手大笑:“原来是要这类的,早说就行,在更后面的书架上呢,正因为酸儒说无用之书,书肆都要偷偷摆放。”
陆阿灼失笑,问了哪几本是盛行于世的,便有意避开那几本,挑了一本名不见经传的《古今野史》,付了二钱银子便出了书肆。
刚出门槛就听到瘦竹的声音,“昨天贱卖了那幅梅花图,今天怎么就将钱给花完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明年的盘缠——”
瘦竹声音戛然而止,程亘差点就撞上了杵在书肆门口的陆家姑娘。
“怎么又是你!”瘦竹语气不太好,纯粹认为对方真是对程亘死缠烂打,连他们今天要来县城书肆都能猜测到,未免太过渗人了。
陆阿灼心里也正感无语,三天两头见到男主,实非她所愿。
程亘一双水润黑眸从手中的书皮逐渐往上移,对视一瞬,反倒是他先让了路,走的侧边。
他手里提着药袋,陆阿灼闻到苦涩的中药味。
瘦竹索性就站在门口也不进书肆,对着陆阿灼冷嘲热讽:“追求三秀的男女皆有,第一次见到‘背后灵’,你使的哪路子的邪门?”
陆阿灼嘴角抽了抽,冷笑:“待我瘦下来,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想看美人我自个照镜子便是。
谁也没那个闲时间去觊觎你家程亘的美貌,还请以后不要自作多情就是。”
以陆家二妹陆阿礿的相貌来看,原身瘦下来必定不会差,陆阿灼实在气不过对方的自以为是,忍不住反唇相讥,直接把瘦竹给说呆住。
“你,你,竟比那酸文人作文章还自恋!”
“好说好说,再自恋也比不过你家的程亘。”
瘦竹:“……”
陆阿灼趁他无话可说之际,抬脚赶紧离开,可不想再吵下去,程亘目前对她并不在意,说多了真要弄巧成拙了。
不知过了多久,瘦竹终于反应过来,气到拍了拍门框,见到程亘出来,手中多带一卷书籍,他赶紧追了上去,“刚刚差点就中了对方的欲擒故纵之计,可笑她还自以为聪明!”
程亘面色淡淡,根本就没听进去。
瘦竹也不以为意,继续自言自语:“搞不懂那么胖的女子,怎么就如此有自信,定是败俗的小说看多了,各个都以为是书中的杨贵妃呢。”
见程亘突然停下脚步,他连忙止住,跟着抬头一看,街头巷口无赖混小子夏三带两个兄弟正拦着一个家来的货郎。
对方不顾货郎跪地求饶,愣是将担子里的胭脂和合粉、太真红玉膏、五患子澡药给尽挑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