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秋社日一事,周里长便又说了七月十五的盂兰盆会来,只道:“连续两年大旱,十里八乡都在商议要不要举行赛社,请那汀东村的富户当会首,出些钱粮,办一场抬阁,就演《水浒传》。
我们村子没钱,若是他们愿意置社会,我们就助会,并入汀东村的大会。”
周里长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了陆阿灼。
陆阿灼真想哄人开心时,确实信手拈来,笑道:“我同章家、韩家、薛家挺熟悉的,可以替你们去问一问。至于其他家,你们再安排个熟悉的去罢。”
周里长果然高兴极了,“我可得好好谢谢灼丫头了。”
聊完了事,三位老人便起身道别离开。
见时间已晚,一家人洗洗睡了,一夜无话。第二天白日当空,陆阿灼就去山上砍柴,打算储备一个月的分量。
没有她在砍柴火,陆家平常也就蒸菜叶子吃,吃得人面青肌瘦。
捡了半框的柴火,就见到林先生从山脚下徐徐登高,陆阿灼便站在原地等他,“林先生好稀奇,难不成也是来捡柴火的?”
林先生失笑,“我早上卜了一卦,说是往西南走会有好事。”
陆阿灼只当对方是在说笑话,很快就说起了汀西村想置社会一事,林先生嗤笑了一声。
他道:“我们算命的,往往最不相信求神拜佛,个中理由也只有自己懂。”
陆阿灼笑:“王氏心学说‘卜筮者,不过求决狐疑,神明吾心而已。《易》是问诸天。人有疑,自信不及,故以《易》问天。’
圣人不敢说至公无私,借卜筮来断心中的疑问,如今这卜筮反倒成为了术士赚钱的工具。”
林先生有点意外,问她是否陆王心学一派的?陆阿灼摇了摇头,只道自己才疏学浅,什么派系都不是,看过了就记得罢了。
林先生微微一哂,自嘲道:“市井中笑我们‘睁着眼莽诌,闭着眼瞎诌。’倒也真实合理,什么不会都行,就得要会胡诌。”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索性各自寻了石块坐下,陆阿灼除了说村里社会一事,还提起了自己对家里人的烦恼。
“我曾经得罪过范止,就担心他趁我不再来家里捣乱,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经不住一丝折腾。有意跟家里提醒一声,没发生的事又难以启口。”
她说得极委婉,林先生却是明白。
无非就是担心家里的那一位貌美的妹妹,汀西村出了两个有名的姑娘,一位汪家的一位陆家的,但也只是在附近流传,加上两位姑娘长年累月关在纺织房织布,见过面的人极少,林先生恰巧就见过一面。
林先生思索片刻,给出了个主意:“何不将她安置在章家的纺织坊里,那里有佃户十二个时辰轮番看守,章老爷每年给衙门打点了不少钱,就是范止也没理由闯门要人。”
“可我没有正经的理由。”陆阿灼皱眉,这个主意是不错,但陆阿礿却会误以为是在针对她。
“如是薛家呢?薛家纺织坊所织出的丝绸精细巧夺天工,特别是妆花改机,南北直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薛家对织娘的要求极高,她若是能去了薛家作坊,也能学到不少的工艺。”
陆阿灼低头寻思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她可托薛曦暗中收留,只要不传消息出去,任范止翻遍了嘉水县也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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