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驾车回来,直奔书房而去,想问问三哥,是否清楚三嫂那可怕的蛮力。
推了两三下,房门紧闭,再看门栓上的锁,程奎拉下脸来:“明明回家了,人又跑哪里去了!”
他这边急得额头出汗,又跑到客厅中问爷爷:“三哥——”后面几个字未出口,就看到大伯母进屋,他赶紧住了嘴。
这会人都在清点买回来的年货,程老头乐呵呵看着卤鸡卤鸭卤肉,却道:“家里有酒呢,怎么又买两坛了?”
张氏见婆婆安氏进了屋,担心对方要嫌弃三弟妹乱花钱,赶紧对爷爷笑道:“初一亲戚们要过来,我们还担心不够喝呢。”
程老头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酒坛,反而让张氏去切一盘卤肉出来,笑道:“这是新街老赵铺子的卤料吧,我好些日子没吃了,见了就馋了。”
张氏记着三弟妹的提醒,说是爷爷大病一场损了气血,多吃猪耳朵能补身子,于是就去厨房切了一盘猪耳朵给爷爷当下酒菜。
程老头便招呼老伴过来一起吃。
程老太又不需要阿灼来端茶倒水,清点的事自有安氏和王氏在负责,就先让阿灼回屋去歇息。
陆阿灼带着饴糖回到卧室,就见程亘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她们也就挪到外间来说话。
饴糖说:“姑娘离开时,我扶着老夫人去了鱼市谈起了买卖青鱼的事,好像老夫人预定了挺多,说是要送给亲戚朋友们。”
她问陆家要不要也定一些。
陆阿灼:“往常陆家哪里有这个钱去买青鱼,汀西村在年底能送出猪蹄的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陆阿灼寻思着自己嫁到了程家,如今公公又是要当教谕的,陆家不管如何总得给周遭的亲朋好友送些礼物才行。
送鸡鸭鱼肉的那是没可能的,陆家自己都舍不得吃,单送馒头又怕被说太寒碜。
想着陆家能调用的几样食材,便就打算回去一趟,给他们做豆沙酥卷、黄豆糕,再给亲戚们带些炒瓜子花生,让陆家给蒸几大笼的馒头,就够了。
饴糖就在边上给出主意:“姑娘回去何不带着姑爷呢,睿公子他们昨儿个来找,没找到人,再过来,又怕姑爷不在家。”
陆阿灼想了想,就去里间看程亘,却是见他半坐着,身后叠了两个大红棉枕头,低头翻看陆阿灼的西游戏本子。
听见动静,他抬头笑了笑,“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在呢?”
陆阿灼反倒问他:“我们在外间说话,吵到你了?”
那这隔音问题可太愁人了。
程亘摇了摇头,“没听到,我是见你衣架上多了件棉袄子。”
“哦,是我回来刚脱下的,袄子做事不方便,在家里我喜欢穿比甲,手臂这儿好活动。”
程亘之前就听她说过,穿比甲和半臂可以直接套穿襦裙,今儿正眼仔细瞧了瞧,她那襦衣的袖子窄小,袖缘又故意再窄了几寸,洗手时只需要轻轻一捋,即可固定在半臂处,确实方便活动。
他见她既然换了家居服,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她陪说话。
陆阿灼正好有事要说,就顺势坐了下来,程亘的头歪靠着她的细肩,随意翻了几页的书,问她怎么看不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