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一看就知是出自阿灼的手。
因这顿年夜饭是几人联手准备出来,程老太刚要开口夸夸那几个姑娘,就听张氏笑道:“二婶娘说阿灼是要当师傅的人,可得露一手让我们瞧瞧,倒是把我们都看服气了。”
王氏也笑:“里面两朵玫瑰花,还是顺娘学着用竹签穿红萝卜串起来的,可不能吃。”
程顺娘也说大嫂和二嫂也串了一朵。
李氏因害喜得厉害,闻不得油烟味,就帮忙准备冷盘,见着陆阿灼雕出的牡丹和玫瑰,就也跟着学了一回。
家里人便欣赏了一回所谓的摆盘花菜肴。
每逢节日,安氏倒是安安静静不作妖,她信佛信道,秉着“大过节的”,什么事都得排在过节后再说。
一顿年夜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热了三次菜肴,那道菌菇煲吃得干干净净。
陆阿灼想着明年若是能避过祸事,那就要去定制两个火锅餐具来,给他们准备一道菌菇火锅也是不错的。
大冬天的,饭菜凉得快,还是得要吃火锅才行。
吃完酒饭,便是换了糖球、糕点上桌,因着要守夜,陆阿灼还给调了热热的奶茶,给李氏准备了一碗去了腥味的热牛奶。
程亘喝了一口就笑了笑,低头对程奎说道:“这奶茶我在薛家的筵席上吃过一次。”
程奎突然想起三嫂以前是给大户人家主持筵席,三哥那时好像就只参加过一次薛家的同窗宴。
难免他那次就遇到了三嫂,从而注意到她?
程奎眉头紧锁,努力想他们相遇的场景,实在难以想象三哥无缘无故会去注意到一个厨娘。
他喝了几口奶茶,哎了一声,说道:“我记起了!张秀才他父亲寿宴,我也喝过一次!但没有三嫂煮的好喝!”
三嫂厨艺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其他人侧头问他是什么意思。
陆阿灼想了想,倒是替四弟解释了一声:“我曾在薛家筵席上煮过一次奶茶,张秀才也在,赏了我二钱银子,后来他小厮又到村里来请教那茶叶和牛奶的配料,我也跟他说了。”
程奎是认为这三嫂太过实在了,人家一问怎么就说了呢。但想到张秀才的地位,顿时也觉得合情合理。
没道理去和一个廪膳生结仇,更何况陆家还有四个读书人。
他又问三嫂:“大睿哥他们找谁出保呢?”
陆阿灼笑:“找的是我大嫂娘家村里一个刘先生,他原本是在里江县给人当馆师,明年岁考要在嘉水县,他就回来了。”
程道庆就问:“是上河村的刘韦学究吧,他学问不错,里江县的赵家来请了三次。”
陆阿灼道是他。
程老头略微吃惊,“能请了他给当保人,亲家想必花了不少心力。”
不仅心力,银子也如流水般扔了出去。
陆阿灼回娘家磨粉,倒是听刘氏提过,当时托了娘家人去说,给准备的一匹红纱、一匹红罗,再有一包二两银子,四样果品,四样干果,一盒子的窝丝糖和荷花酥。
原本以为对方会要再加价,没想到刘韦听说是汀西村的陆家,收了礼后,满口就给应下了,倒是出乎陆家人的意料。
程老太听说亲家给准备了厚礼,他就转头同老伴商量:“咱们家给张秀才的保礼的两匹红生绢,要不也换了红纱和红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