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结束了一天的教课,回去的路上同饴糖说起沧文和沧苑。
她问:“你见过沧苑看孩子们的眼神了么?”
饴糖想了想,回道:“不知是我的错觉不,总以为她是在逛市场呢,特让人不舒服了。”
人看人的眼神、人看货物的眼神其实很好分辨的。
以前她还只以为姑娘是单纯不喜欢和尚姑子,今儿一接触,她就看出沧苑眼里一股冷漠。
饴糖再道:“沧文姑子就好了,她眼里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味。”
陆阿灼朝她笑了笑,“她们二人关系好着呢。”
听得饴糖一脸的问号,只以为是沧文单纯,受她师兄摆布罢了。
回家吃了晚饭,掌灯时分,并没有等来程亘,陆阿灼便知他是忙着布局。
因自己也存了要了结沧文一伙的心思,不能跟在程亘身边,也只能期盼他能好好保护自身。
一夜过去,陆家早早送来了菜籽油。
去年这个时候便是陆阿灼跟村里人去东南城门卖油,但因今年盗贼流言四起,村里人就打算等下次庙会再卖。
周氏见了女儿,说道:“程家没有油菜花田,吃油都要去店铺买,咱们家自己榨油,比外面卖的香。”
陆阿灼谢过娘亲,就笑道:“李家和张家也送来了,我才知道他们也种油菜花呢,那李家竟还养蜂,送了一罐春蜜过来。”
周氏也有些意外:“人人都说李家村山清水秀,看来是真的,蜜蜂不好养,一年四季都要采花呢。”
又说李家靠着卖蜂蜜,一年也能有大笔的收入。
陆阿灼并没有反驳,周氏就说家里人非常担心在府城的那些孩子,不知吃得如何,有没有好好睡觉,好好看书。
“阿娘,你们也别太过担心,他们既然选择走科举一路,以后就得适应时常离开家乡去外地考试的情况,这回有薛家护着,等明年呢,你们有没有谋划过?”
一番话说得周氏哑口无言,“总觉得他们要得功名,还早的很。”
陆阿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吩咐饴糖去准备一篮子的笋和藕,自己则是去跟长辈道一声出门去上课,带着娘亲往甲乙馆走去。
路上仔细跟周氏算了一笔账,“这次我给兄弟们资助了二十两,是应该的,若是他们谁能过了府试,我也在资助二十两。”
周氏急急问:“你哪里来的钱!可不能是偷偷向程奶奶要的吧?”
“怎么会呢,程家不向我拿钱,我哪里好意思伸手向程家要钱,我自有办法去赚钱。”
陆阿灼的意思是要陆家支棱起来,不能坐吃山空。
她再道:“都说今年雨水充足,那家里的收成该是不用担心,存了个百两给读书人,该是足够了,余下的钱你们就没想过做点旁的营生么?”
周氏也发愁。
“女儿啊,做生意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你三叔会织布,可他还是坐不住啊,整天就想着雇佣一个婆子,说每月给五斗粮,一年就支付六两,然后赚卖织布的三十两盈余。”
在陆阿灼看来,这个办法其实是可行,“两个问题,一是那婆子住哪里,二是三叔自己不做事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