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厅是请骆信在主持,他陪老叔吃过不少宴席,因而是清楚菜色熟没熟的情况。
程亘见了阿灼过来,眼睛亮亮,一张俊俊的脸突然鲜活了,惹得程道庆和程道佑心下不断叹气。
以前还真没注意这孩子的变化,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怎的突然就迷上了陆氏。
程道佑心下还在想着,幸亏这孩子自律,考进了府学,也得了一个案首的名号,否则家里妇人知道了真相,怕是要闹得鸡飞狗跳。
这屋子里,恐怕就一个程老头早已心知肚明,见了孙儿媳,便笑道:“三牛说学了如何调蘸料,正忙着,你一来,不就让这孩子急得跳脚,误会你不信他能做好。”
程三牛却是赶紧将饴糖请了过去,一口一声姐姐,要她来检查蘸料的口味如何。
众人见状,倒是笑了。
陆阿灼见他们锅里的青菜要熟,提醒骆信下几样荤肉好下酒,随后给程亘吩咐,要他看着古祺,不许吃坏了肚子。
程亘满心以为娘子是来看自己,哪里能料到竟是为了身边一个傻小子,顿时沉下脸来,不住打量古祺的容貌。
古祺被这么一看,心里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喘。
陆阿灼笑道:“我见你们饮酒,想着要有几道重味的下酒菜,这就去炒三样来。”
她的厨艺是家里最为突出,要下厨也不会有人来拦着,便就眼巴巴等着看是哪几道下酒菜。
饴糖和宝月跟在身后,三人往大厨房走去,饴糖上前来说道:“姑娘担心家里老人小孩到了下午要肚饿,因而备了许多鹌鹑腌制待用,今儿大家吃了菠萝干,反而没人喊饿,要不将那几只鹌鹑炸了。”
陆阿灼便让饴糖去小厨房炸鹌鹑,叫着宝月跟着自己打下手,分别做了麻辣脆鸡骨、白灼虾、卤猪耳。
卤猪耳要中火煮个两刻钟不到,陆阿灼就在厨房里等,宝月要她先回席上吃火锅。
陆阿灼笑:“我下午还真是吃多了果脯,现在有些吃不下,况且火锅一个好处便是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得上,倒也不用急着上席。”
而宝月她们几个是要等主家吃完,到宿舍再一起吃,陆阿灼便也没说让她先去吃饭的话。
陆阿灼问她:“你们在府城,有见着什么新鲜事不,说几个来解闷。”
宝月说道:“我都是跟在万伯母身边做事,新鲜的事没听着,倒是薛家大爷时常过来,每次来,就必要让奎四爷、璜二爷好好嘲讽一顿,我总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陆阿灼笑:“你这么一说,我脑中就有那场景,我听说薛家大爷在府城有一个心仪的姑娘,他可曾带姑娘到屋舍去?”
宝月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没呢,哪里会带不干不净的姑娘进来屋子,但凡那样人家的姑娘,脸皮薄的也不好意思来呀。”
陆阿灼点头,心道薛伯阳算是保住了一条狗命,要真让她得知薛伯阳带程亘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可别怪她翻脸不认人,必定打得薛伯阳哭爹喊娘。
她又问:“三秀除了去府学,其余空闲是在做什么?”
宝月有些迟疑,“三爷多半是锁在屋子里,给古祺、骆信、仲夏几人讲课。”
听得陆阿灼多有好奇,笑问:“是讲什么课,三秀他哪来的耐心呢?”
宝月讪讪:“我并不知是讲的什么。”
随后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三奶奶,实则是她鲜少能接近三爷的房间。
上回万伯母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整理了三爷的书桌,隔天就被告知以后不必进屋打扫了。
为了这事,万伯母自责好久。
再是仲夏偷偷找了她,跟她提醒,三爷原先是不要用万伯母了,还是瘦竹劝了许久,勉强才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