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急得心火烧,还想再劝说,却是见到陆世宁带着一个道婆过来,许言立马叫住了陆世宁,要他在茶馆坐一坐。
陆世宁也正好要找刘从商议一宗大事,转头跟历道婆说道:“前方的陆记糕点铺就是我族人开的,今儿她没请我来吃喜宴,我心里不痛快,你去吓一吓她,讹她几十两银子来花花。”
历道婆在府城水芸庵做营运,带着几个子弟专给人家庙里神佛像塑金身、做醮或做佛事,凭着一张嘴赚得家里盆满钵满。
她家里人也不出来讨生活,全靠她来养着,因而时常替她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比如张三央了历道婆对付李四,历道婆就指使家里人去将李四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历道婆收了张三的钱后,再去跟李四说她能解除李四家里的灾厄,又再收了李四一份钱。
几年下来,历家盖了大房堆了米麦粮豆,可谓是富的流油。
如今历道婆听了消息,说是蒲总管的小妾来了府城,就住在莫公馆,便天天在莫公馆门前转悠,期望能碰个传达的人,然而蒲家下人没遇到反而先碰到了同样脾性的陆世宁。
陆世宁也是早早就得知了蒲总管小妾要来府城,寻到了刘从,两人便做了伙伴,要去抱蒲家这根“粗壮的大腿”。
陆世宁试探了几回历道婆,两人很快一拍即合,就要做一脚子引惠姨奶奶入局,先得她几千两银子花花。
今早陆世宁就给历道婆透露和糕点铺的娘子有仇,对方就说这事她熟,便就要过去施展自己的老本行。
待历道婆离开茶馆,陆世宁坐下问:“许大舍叫兄弟做什么,你是我的亲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在下粉身碎骨浑不怕。”
许言嗤笑了一声,扇尖敲了敲他的肩膀,“我刚听刘从说,你家娘子来府城,我寻思着你该去买几件珠钗送你娘子才对。”
陆世宁皱眉:“她来做什么,我明明告知她很快就会回县城去。”
许言给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去年你离开太久,你娘子担心了,让家里人担心,这便是你的不对。”
那刘从也说陆世宁事情办的不妥当,“去年你欠了三百两,怎的不来找老哥借钱,咱们谁跟谁,我只收你八分的利息。”
陆世宁暗暗骂他老抠门死猪狗,戥子比别家重,兑的钱数还比别家少三十文!这是个能共享富贵却不能同吃苦的人,真要信了他的话,他二十几年便是白混了。
他笑:“若不是一遭到了应天府,我也就见不到宋盐商,那真是一等好客之人。也不知宋盐商是否回了应天,哪天兄弟带你们去见识世面。”
刘从连忙谢过兄弟的提携,许言不甚在意他的吹牛,眼皮都没抬眼看过他,弹开袖子上的灰,凉凉开口:“就去白玉堂转转,见着适合的,给你家娘子买了,哄她高兴高兴,晚上你也睡得香。”
陆世宁嘀咕:“她不在家里织布,家里哪里来的收入,没进账还得花钱,真真气煞我也。”
但许言一开口,他也不好拒绝,于是三人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往胭脂桥行驶而去,落了地,陆世宁到底舍不得花钱买珠钗,就说买胭脂也是一样的,于是花了八钱银子买了一盒太真红玉膏、几样香粉。
看得许言直接摇头,问他是如何娶到罗氏。
陆世宁十分得意:“罗家中意我的人才,这些年我也确实没短过罗氏的吃穿,给岳家的四季节礼从未间断,罗家岳父母待我比亲儿子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