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许言和郑锡昨天倒没怎么玩乐,两人不约而同一大清早来找刘从,得知刘从出门,又见陆世宁和历道婆在,无心应付他们,就又出了赵公馆。
他们带着四个奴仆是故意往高公馆来踩点,若是碰到了陆阿礿,即便是强行掳走也是势在必得。
只不过许言却是发现郑锡有些沉默,以为好兄弟是为了如何安置罗氏而心烦,因而也就不多问。
哪里能料到,郑锡烦心的是要如何避开许言的耳目,将陆阿礿藏到房里去。
两个酒肉朋友第一次出现了隔阂,各自心怀鬼胎,就这么撞上了陆大睿一行人。
而陆大睿一行人是得知要尽快启程回嘉水县,想着要给陆阿灼夫妇留礼物,感谢他们的款待。
别的不说,租下一座公馆就耗资不少。
因而带着四喜,陆大睿他们就悄悄出门采购礼品,谁知还未看清面前的来人,就见四个小厮哗啦的围了上来,就要去扯陆阿礿。
薛曦和刘寄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要上来帮姐妹,薛曦的丫头小梅为了保护陆阿礿还被小厮扯开摔到了地下去。
而陆大睿拦着许言和郑锡,四喜拦下两个人,另外两个小厮却是让陆阿礿的辣椒水给呛着眼睛,躺在地上翻滚。
许言当场警告薛曦和刘寄云不要多管闲事,说是民不与官斗,否则要她们成为家族的罪人,令她们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来。
一时之间,丫头、奶娘们均是不敢动,只能将姐儿互得死死的。
薛曦从前在嘉水县顺风顺水,哪里曾遇过这样难堪的场面,又见小梅受了伤,当场气得哭了出来,又怨恨自家兄长只会花天酒地,但凡他上进一些,许家哪里会敢这么看低薛家。
也就是这一刻,杨珩之带着两个长随两个小厮过来,说是要来接走巧姐,然后就恰巧救了她们一群人。
之后程奎赶来,再之后骆信来到。
许言在见到杨珩之出现,就知大势已去,只不过贼心不死,还想再找机会抢了人去,奈何又见程奎到,就明白已无万分之一的机会了。
如今他那脑中就只剩下陆阿礿嘲讽的话,“恶人”二字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他的心脏,激得他几欲爆发。
郑锡拉着他,低声道:“同样是县令之子,你对上了他,还真得不了好,反而拖累了你爹,先回去罢。”
许言愤愤不平,甩开了郑锡的手,朝着杨珩之怒道:“我爹出身如何,不用你来提醒,你既为了一个女子得罪了我,以后在嘉水县咱们倒是走着瞧,看谁大过了谁去。”
杨珩之扯了扯嘴角,笑:“出了嘉水县,我也敢与你走着瞧,我又不靠爹荫庇,以后我也会去考进士。你要有能耐,你也去考便是。”
说得许言哑口无言,满腔愤愤无可发泄,回到家里便只能摔碗扔瓶,闹得满地狼藉。
郑锡见他这般,也不敢深劝,只能找了许家请的一位门客。
却说这位门客深谙许大舍的性子,从不敢去纠正,就只挑许大舍喜欢的话来说,平常将许大舍哄得开开心心,因而许大舍到了哪里总不忘带上他取乐。
如今门客听了来龙去脉后,顿时了然,就跟许大舍出了一个主意,道是:“许县令如今正得势,大舍何不如花几个银子买一顶上舍头巾来戴戴?”
“监生?我也能当举人了?”许大舍一下就冷静了下来,要对方说一个明白。
门客便说只要有同乡京官保结,由他爹递呈子,家里交足够的银两,援例入监,再去京城国子监坐满了年限,出来就是举监的省份,到时让许县令再使几个银子,给大舍寻个好地方做官。
“那一身的派头便是大舍给自己挣来,就是杨大舍见到了也无话可说。”
一通话顿时令许大舍舒心了,遂立刻要门客去办,那郑锡听了,心里同样蠢蠢欲动,就说要跟兄弟一起。
许言正烦恼去了京城无人可以作伴,一听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