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哪里会去听安氏的话,她又不是宋家的亲人,真下了厨房,可不变成了安氏使唤的厨子?
况且她没喝酒,完全是听从了程亘和谷郎中的建议,虽说排除了肝胆问题,但毕竟喝酒伤肝是道理,能避则避,不急于去贪图那点酒气。
就在众人皆是把目光注视在陆阿灼身上,陆阿灼低眉顺眼对婆婆说了声好,在饴糖的搀扶下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就干呕了起来。
那安氏一下没反应过来,以为陆氏是故意给她找难堪,让她不自在,顿时怒道:“你厨艺好,叫你做两道菜,怎的就委屈你了,我还没说我这个婆婆当得可真够委屈了!”
小安氏和安老太急匆匆过来拉住突然发飙的安氏,安老太气得死劲抓着大女儿的手腕,大有她敢再开口一句,就是捏断她的手腕也不可惜。
老太太低声恨恨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骄纵的女儿,今儿是妍妍见未来公婆的好日子,再怎么气性大,也要给我忍下性子,否则我就与你断绝母女关系。”
安氏脸色微微苍白,若不是有脂粉掩盖,怕是见不得人了。
她们三人低低私语,抬头一看,却是无人关注她们,正因有牛婆子的大嗓门,所有人皆是关注陆阿灼的干呕去了。
牛婆子又惊又喜,问饴糖:“三娘子是有了,几个月了?恭喜恭喜。”
饴糖尴尬,不知如何作答,牛婆子见状,赶紧轻轻拍了自己的脸颊,“哎呦,看我这张嘴,该打该打,这三娘子的身段,是不到三个月,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到处宣扬。”
然后转头一看,众人也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王氏喜得就上前去扶着陆阿灼坐下,回头朝着安氏解释:“恭喜大嫂了,三秀媳妇看着是有了,这可是大喜事。”
随即吩咐饴糖去将姑爷叫来,要先将阿灼带回去诊脉。
牛婆子来到卢母身边,赶紧多拍了几个马屁,笑道:“今儿可真是好事连连,老天也在祝贺这对新人的亲事呢,那三娘子有了便是老天给传递的一个信儿呢。”
卢母也笑说十分凑巧,“俗语说,好事成双,真真是令人高兴,快让孩子先回去歇息,咱们就不去打扰为好。”
待三秀过来,王氏担心小俩口没经验,就要亲自带他们家去,因而同众人道歉辞别,还邀请了明儿过来程家吃粽子。
安氏见状,十分没面子,脸上不自在过来送王氏、三秀媳妇离开,忍着心里的不适,对陆阿灼笑道:
“刚刚婆婆真是粗心大意,幸好你二婶娘早发现了,回家后就赶紧歇着,不可做重活,想要吃什么,吩咐厨子去做就是。”
陆阿灼谢过婆婆的关心,坐上轿子离开了宋家。
路上,饴糖有些发愁,边走边说:“姑娘这玩笑话可不能随便开的,等会儿老太太就要真的以为你有了,十个月后没生下孩子,可如何向她老人家解释得清呢。”
陆阿灼嘴里还含着一个酸梅渍,掀开布帘,笑道:“你傻了,再过五天咱们就要去府城,到时天高任鸟飞,十个月后的事,十个月后再来烦恼。这不还有姑爷呢。”
饴糖瞅了瞅姑娘的笑颜,心道:“我怎么觉得姑娘是变了,变傻了。”
饴糖走了会,坐在骡车的王氏招呼她过去说话,就问的陆阿灼近来的饮食,饴糖也没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全,包括姑娘做饭菜总忍不住洒醋。
王氏听得懊悔不已,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叹道:“昨儿我吃那蛋羹,就觉得酸了些,但也能入口,就没想到是这一个信儿。
阿灼定是今儿吃了油炸的蘑菇,才引来的干呕,看来和二秀媳妇一个毛病,怀了就闻不得油烟味。”
身边的饴糖一个字都不敢吭声,前儿才去诊脉,稳婆和谷郎中都说没怀上,如今真不知要如何去圆这个谎言。
她家姑娘的心真大。
一行人回到程家,自然又是一番倒仰,也幸亏有程亘会医术在旁掩饰,程家众人并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