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哭了。”
码头的人皆是望了过来。
陆阿灼和万伯母正说着事,音量袭击而来,顿了一下,转头要孩子别吵,却是见到顾昭羞红了一张脸,神情不自在,岸边的众人各个掩嘴笑了出来。
程顺娘笑弯了腰。
阿灼纳闷问:“怎么了?”
这不像离别,反倒成了欢送会。
顾昭奶娘陈氏赶紧出来给少爷解围,笑道:“没事呢,哥儿和昭少爷闹着玩。”
陆阿灼看了顾昭,再转头去看程顺娘,总觉得两人氛围怪怪的,小声问万伯母:“顾少和顺娘两人私下交情好么?”
“是挺好的,顾少时常来学馆里向苏先生讨教经义,顺娘也在学四书,遇到了总能说一两句,两人年纪又相仿,是要比寻常人来得亲密一些。”
说完,万伯母犹豫许久,给主家提醒:“顾少爷是知咱们家顺娘要招赘,他若是愿意入赘,自然就会来议亲事,若是不愿意,此趟回了齐州怕是不会再过来嘉水县了。”
陆阿灼秉着强扭的瓜不甜,也不去打探顾昭的心思,全看小伙子自己的想法。
船上生活枯燥,除了玩击鼓传花、打双陆、下象棋之外,便是看书、写字、背诵,多是陆阿灼念给悦哥儿听。
一晃二十四天过去,船行到了兖州境内,陆阿灼决定在此停留两三天,便差了肥刀去鲁王府递拜帖,倒是没想到鲁王带着云霞子众人过来亲迎。
鲁王原名隽暠熹,宗人府登录名字时,他便将“祺”字报了小名,众人自不会去称呼他本名,关系亲昵的仍旧喊他阿祺。
双方见过礼后,移步到了鲁王府,陆阿灼带来了程家亲人的问候,问他在兖州的日子如何。
鲁王就说适应得挺好,“当初三秀哥拨了小溪、小桃二位姐姐过来照料我的饮食,姐姐们甚是细心周到,又去学了本地的菜肴,我这边吃穿是没问题的。”
陆阿灼笑道:“有吃有穿,不可落了读书,悦哥儿开始背诵《千字文》了呢。”
鲁王去年十一月跟着程亘上京赶考,一晃眼都过去十个月了,今儿再见到程文悦,当真是好大的惊喜。
他一把抱过孩子,笑道:“悦哥儿盯着我看,想来是忘记我了。”
一面说一面将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摘了下来,塞给孩子去玩耍,还吩咐下人给戒指穿红绳线,套到孩子的脖子上,是他送给悦哥儿的小礼物。
陆阿灼让悦哥儿谢过叔叔,悦哥儿奶声奶气说了声谢谢,随后转头跟饴糖吩咐:“姐姐,我的小船儿呢?”
饴糖拿来一艘雕刻精美的宝船塞给了悦哥儿,孩子反手就赠送给了鲁王,说是自己喜欢的,如今也送给叔叔。
鲁王摸着宝船,笑得开心:“这是三秀哥雕刻的,你还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