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一阵掌声。
似乎早已有所预料,明月湾和萧景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默默的转过身,果然看见了云尔木。
然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们从坠崖,到进入迷林,辗转出来,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可云尔木却几乎变了一个人。
在崖底下的时候,明月湾就和萧景策说过她的算计,以及被入梦蝶所伤的云尔木,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然而真正见到云尔木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云尔木的情况,似乎比明月湾这个施术者所预想的情况还要更悲惨一些。
原本的云尔木算得上拥有一张俊俏的脸,甚至不显年纪,只是常年隐藏在兜帽下,让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
然而此时的云尔木,几乎是瘦了一圈,完全撑不起原本合身的黑袍,那身宽敞的黑袍皱了起来,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身上。
晨曦中,云尔木坐在轮椅上,骨头突出,眼窝深陷,瘦的几乎皮包骨头,似乎靠着轮椅才能勉强支撑起这具残躯。
而他身后则是两排蛊童,推着轮椅的,是一个低眉顺眼的男孩,眼神只垂着眸,整个人,或者说所有的蛊童都是这样,似乎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一个个傀儡。
原本应该很有气势,但因为云尔木如今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硬生生让人品出了几分黄发垂髫的感觉……
然而云尔木脸上并没有颓丧,面容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他身体虽然虚弱,但声音却还是与往常一般无二,话语从他那张干瘪的就中说出来,莫名的违和。
他看向明月湾和萧景策,面露赞赏,抬了抬手似乎想鼓掌,却像是实在提不起力气,只得放弃,扯出一抹笑意道:“两位实在是厉害,若是师父还在,或许你会是蛊族下一任族长。”
明月湾淡笑道:“蛊族已然覆灭,师伯还活在过去?”
云尔木苦笑一声,指着自己道:“入梦蝶比传说中还要让人心动,你果真是手下留情了。”
明月湾目光闪了闪,她的确没有动用全力,因为云尔木死了,也就代表萧景策再也摆脱不了彼岸蛊。
但是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顾虑了。
云尔木的目光略过坦然自若的明月湾和萧景策,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眼神闪烁的明月媚。
尽管如今的云尔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具备威胁性,但近乎半年来的折磨让明月媚对于这个人的眼神已经有了本能的畏惧。
云尔木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明月媚瞪大着眼惊惧的后退了两步,红唇微微颤抖道:“主……主人。”
明月湾静静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十分敏锐的发现了明月媚的不同寻常。
想起明月媚对云尔木的恨意,不用猜也知道明月媚被云尔木带走之后境遇想来不会太好,她却忽然起了些心思,颇有些恶意的坏笑道:“师伯,您如今以一敌三,可还有胜算?先前妹妹和我说,我们对上您,是没有胜算的。”
云尔木却轻轻笑了出来,他的目光从明月媚身上移开,又落到萧景策身上,似是无意的说道:“你身上的彼岸蛊已解,我实在是不明白,给了她这么多机会,居然也没有解蛊,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感慨。”
那个她,说的自然便是明月媚。
明月媚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敢置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