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月媚满脸的惶然,她苦求许久的自由终于在这一刻到来,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云尔木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遇险而被撕裂的有些破破烂烂,但上面精美的刺绣却是无比熟悉。
他最开始的念想,不过是将面前这个人,变成心中的那个人。
然而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罢了。
明月媚此时此刻,才垂下眸子,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给她带来屈辱,带来恐惧的男人。
下意识的,想叫出那个称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理智死死的压抑着她,恨意侵袭了大脑。
云尔木的视线已然模糊,生命在流逝,他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画卷。
明月媚曾见过一次这个画卷,云尔木视她如珍宝,画中的女子……
他将画卷举起,似乎想递给明月媚,干涸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难以发出声响,面容分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依旧倔强的不愿离开这个世界。
匕首出鞘了。
明月媚被一股热血上头,手中的匕首,曾经穿透无数血蛊,上面甚至还残留了一些血蛊的血液,此时此刻,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云尔木的胸膛。
云尔木的声音几乎已经发出来了,却很轻微。
“曼……”
伤口的钝痛感传遍了全身,面前的倩影轮廓逐渐模糊,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一切归于混沌。
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而后,云尔木便闭上了眼睛,永远也无法睁开。
他执着了一辈子的地方,死在了这一处。
画卷从他如同枯骨一般的手中落了下来,被面无表情的明月媚接住。
明月湾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局,与萧景策携手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一切都结束了。”
明月媚起身,看向明月湾,在以前,她还仇视着这个姐姐,几次三番治她于死地,如今,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斗不过她。
看着明月湾与萧景策相携的手,她惨然一笑:“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不是么?”
明月湾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我为何不放过你?”
明月媚一愣,似乎没想到明月湾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欠我的,我已经如数奉还,我们早已没有干系,如今是你自己手刃了云尔木,重获自由,与我无关。”
随即,明月湾便不再看她,转身拉着萧景策,朝着后边走去。
那些蛊童都是无辜的孩子,随着云尔木的死,体内的傀儡蛊都会死去,而后便会恢复正常。
但他们自小被云尔木养大,早已与真正的人间脱节,若是放任自流,要么被有心人带走成为新的武器,要么世间又多了几个可怜的流浪儿。
再怎么说,这些孩子或多或少也得到了蛊族的传承。
就在明月湾思考着如何处置这些蛊童之时,明月媚提着裙子小跑着过来了,她身上还沾染着不知是谁的血液,手里拿着那个画卷。
明月湾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