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失神的双眼,明月湾也很清楚,索性也懒得纠正他,只淡淡说道:“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你知道自己中毒了么?”
拓拔玉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清楚……这药不会置我于死地,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母后对我放心。”
明月湾一怔,原来拓拔玉泽一切都清楚……所以他心知肚明的喝了这么多年道毒药?
突然有些怒其不争。
明月湾冷声道:“既然自愿,又何必断了药,想死就死的干脆些,做的这般苦状万分,给谁看?”
拓拔玉泽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脑子清醒了一些,但眼前却更加模糊起来,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他苦笑一声,自嘲道:“是啊……看不到了,母亲死在了拓拔家的手上,景月也死在了拓拔家的手上,我……我也是……不能避免的……”
触及拓拔玉泽黯然神伤的眼眸,明月湾忽然心头一窒。
景月只是将拓拔玉泽当朋友,她没有想过,景月这个人,在拓拔玉泽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高。
脑海里蓦然浮现少年眨着狡黠的眼眸,盯着自己,笑着问道。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景月?”
明月湾看着拓拔玉泽枯槁的脸,早已不复少年荣光,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算了,毕竟答应过你,总得让你活下来。”
明月湾将手按在自己的眉心处,沉寂许久的灵力转动起来,一道玄奥的印记在明月湾的眉心处浮现。
体内的黄金蛊王缓缓苏醒。
偏偏雪渊爹爹不在此处,若是雪渊爹爹在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黄金蛊王已经产生不了子蛊了,但若是善加利用,解毒的功效还是有的。
明月湾将手按在拓拔玉泽的眉心之处,一道金线从拓拔玉泽的眉心延展开来,分化成了无数金线,在拓拔玉泽的皮肤底下,似乎勾划出了一个人的奇经八脉,甚是神奇。
拓拔玉泽似乎承受了极为难耐的痛楚,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千万只虫子在啃食着他体内的血肉一般,面容扭曲,令人完全联想不到当初那个在沧州城中鲜衣怒马的少年王爷。
金线似乎已经遍布了拓拔玉泽全身,皮肤几近透明,可见金线的末端仿佛被什么东西染成了紫色,下一刻,便顺着金线,朝着眉心之处蔓延,直至汇聚于眉心一点。
那紫色极深,泛着诡异而妖冶的色泽,顺着明月湾点在拓拔玉泽眉心的指尖,缓缓进入明月湾的皮肤之中。
直到金线尽数褪色,明月湾面纱下的脸也苍白了几分。
葱白的指尖,一点深紫色诡谲无比。
金线缓缓消散,痛苦似乎也随之散去,拓拔玉泽彻底陷入了昏迷,眉头舒展开来。
明月湾缓缓收回了手,看着指尖一点黑紫色,垂眸看向拓拔玉泽,一脸古怪的说道:“这些日子,承蒙殿下的照顾,此番,便当做是偿还景月的恩情吧。”
她再也不看拓拔玉泽,转身离开。
明月湾精通蛊术,对于毒术一道虽然也知晓大概,却远远不如雪渊的造诣……解毒并不擅长。
但经过研习兵甲武经,她如今已经是彻底领悟了入梦蝶和黄金蛊王的用法。
黄金蛊王代代相传,每一代只能产生一只子蛊,而她的子蛊早已给了萧景策,自然没法子再帮拓拔玉泽造就一个百毒不侵之体。
但她可以结合这二者,将拓拔玉泽体内的毒,尽数吸入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