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燃燃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如此惨淡不堪。
她也没心思想太多,首先振作起精神去开水房里打了好几盆热水过来,细心地帮妈妈擦了个澡。
然后,她又把妈妈换下来的全套衣服,一一洗干净晾上了。
刚刚忙完了重新坐下,虚掩着的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看清楚了来人之后,舒燃燃顿时一阵惊喜,赶紧起身迎了过去:“陈姨,您来了!”
陈姨看到她,也十分高兴,笑着说道:“小姐,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每个星期都要过来医院里看夫人,帮着她拾掇拾掇,只是这好几回都没见着你了。”
舒燃燃也不了解自己在那记忆断层的三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只能抿嘴笑了笑说:“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陈姨,从现在起,我没事就会来医院的。”
陈姨走到床边看了看依然毫无反应的叶青涵,唏嘘着说:“燃燃,真是委屈你了。我和你陈叔没本事,夫人遭遇了这么大的祸事,我们也帮不到你什么。”
“陈姨,别说这样的话。您和陈叔一直在记挂着我妈妈,我就很感激了。”舒燃燃的心里不好受,拉着陈姨的手坐下,诚恳地说:“是我没有照顾到你们,你们才只能回老家。”
“唉,其实夫人不在舒家了,我们也不想呆在那里。”陈姨慨然叹了口气,关切地问:“燃燃,你这阵子过得好吗?缺不缺钱?我和你陈叔这几年靠种菜还存了些钱,家里暂时没别的负担,你如果想再去读书,我们能供你。”
“我挺好的,有我爸爸在,当然不缺钱。”舒燃燃心头既感动又酸楚,疑虑不安地问道:“陈姨,我最近脑子有点糊涂,想不起来有些事情了。您能不能跟我讲一下,三年前,我不是考上帝都影视学院了吗?为什么后来没有去上啊,难道真是我自己不愿意上了?”
“怎么会是你自己不愿意上?你是没法子才不去的。”陈姨陷入了沉甸甸的回忆,红着眼眶告诉她:“那时候,你妈妈出了事,你也被吓得不轻,经常睡不着觉做噩梦。我记得,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你才难得的有了一点开心的模样。你计划着,一定要去上大学。可是过了几天,你突然哭着跟我说,你不能去北京上大学了。因为你那个姐姐说,如果你去了北京,就没人管你妈了。我说,我来管,让你放心去上大学。你还是哭,说不上了,上了你妈妈在医院的治疗就会停掉,就活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舒冰雅不仅理直气壮抢了她的房间和家。
还利用她对妈妈的孝心,恶意逼迫着她放弃了追逐梦想上大学的机会。
嗬,这个只比她大一个月的“姐姐”,对她可真够“善良”的。
更可恶的是,刚才在家里,舒冰雅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
是她自己硬是不去上大学了,连爸都拿她没办法……
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舒燃燃做人的原则,从来就是十二个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舒冰雅既然做得出来初一,那么,她必定要回敬给舒冰雅十五。
今时今日,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有着严重心理缺陷,任人欺凌宰割的弱鸡舒燃燃了。
属于她的东西,终有一天。
她会从舒冰雅的手中,一样一样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
送走了陈姨后,舒燃燃又陪在妈妈的身边坐了很久。
直到夜幕深沉灯光闪耀,才离开医院回家。
虽然现在,那个陌生而冷漠的家,舒燃燃一点都不想再踏进去。
可是,妈妈的住院费要交,她必须回去面对爸爸。